符文金光一闪,浮于半空瞬间消失在原地。
在对方推开门的前一秒,他将剩余的信纸藏在枕下,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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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酆都。
凌清清正在都城的酒楼中研究地狱塔的布局。她一路打听,才得知恶种蔺不烬就被关在十八层地狱塔下的“无间”。
可惜此处重兵把守,她以活人之躯进入并非那么容易。
突然她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抬眼朝身侧看了一眼。
顷刻间,一道金光携着信纸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那小子又给你传信了?”
张云静看着眼前一桌菜,完全没有胃口,便开始打量起自己师兄的这位徒弟起来。
他嘴上也不闲着:
“那小子在城隍府到底是有多闲。”
为了方便张云静走动,凌清清又将他身上的绳索换作了缚灵锁,一旦张云静有恶念,缚灵锁瞬间会化作金网将他束缚。
凌清清面无表情地接下信纸翻开。
信上第一句便是说他今天又看见了什么奇怪的小鬼。
这几天下来,凌清清也摸到了苏霖写信的习惯,若是有事,他定会放在第一句说明白。
但像这种一开始就与她说些日常琐事的,基本通篇都是他无头无尾地随笔记录。
即便知道苏霖并无什么事,但凌清清还是看下去了。
“前辈一直跟着晚辈,不也是闲着没事做吗?”
张云静抱剑环臂,哼哼:“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凌清清掀起一只眼皮盯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晚辈不过是因为师父才敬你一声前辈,还望前辈自重。”
张云静一入鬼界后,无方界多年对他的禁制瞬间退散。
界位将从他身上汲取多年的力量还给了他,张云静也从一个干寡老头恢复了生前少年人的模样。
他死时,方年满十八岁。
张云静耸了耸鼻子,小声嘀咕:“反正我辈分就是比你大。”
凌清清细细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后收起,又问:“前辈到底想跟到我什么时候?勾魂使为何不来?”
“他们自然不敢来寻我。”张云静得意洋洋,“之前我在无方界时,就将他们揍了一顿,现在见我都是绕道走的。”
“……”
本以为凌清清还会说些什么,谁知她突然转开话题,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方才前辈在路上买的那袋东西是什么?”
张云静被她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摸不着头脑:“青麻糍糕啊,它的原料草叶人间鬼界遍地都是,味道都差不多。
“你方才不是说你不吃吗?”
“……”
“你若想吃直接说便是,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说着,张云静有些发憷的从怀中掏出在街上买的那包青麻糍糕,正准备拆开分她几块。
凌清清倒是不客气,直接顺手将整包给捞走了。
张云静:“……”
她心安理得伸手掏出一张符,贴在了那包裹上,当符文亮起,桌上的东西也随之消失了。
张云静抗议道:“这可是我花钱买的。”
凌清清镇定道”“你的钱也是师父烧给你的。”
他极力反驳:“那可不一定!”
“张前辈,你以为这个时候谁又会那么恰到好处地给你烧纸钱。”
回想起他们前脚刚走进鬼界,后脚一大袋冥币就从他脑门上砸下来的场景。
张云静:“……”
尽管不愿承认,但也是事实。
故人几乎都已逝去。
这世间活着的人除了句容那狗贼,没人会给他烧纸钱的。
但那狗贼也绝对没那么好心,估摸着就是为了借他的名义,给他两个徒弟送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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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小姐,老爷催您亲自过去看看擂台比武。”
“不去,不去。”
小鬼之间的比试又有什么好看的。
小凤凰躲在帐后,一手撑着脑袋侧卧于榻,面前摆了一盘瓜子,嗑得“咔嚓”直响。
上次就是因为好奇,才答应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让他自戳双目。
从演武场回来后,苏霖简直恨不得掰开鬼城隍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哪有他这么嫁女的?!!
就算再着急了些,抓几个小鬼来凑数,也不至于他放眼黑压压一片都是什么牛头马面吧?!
鬼侍从解释,是因为城隍老爷太过心急,发出去的招婿告示,并未限制来鬼生前是投的是人道还是畜生道,再加上人鬼生前多有婚配,而前世投了畜生道的鬼只有适龄繁衍,并没有这些婚配习俗,所以才……
鬼小姐屋里藏了不少她那位江郎的画像,小凤凰想看不到都觉得难,那书生看着倒是有几分人模狗样,从回来之后小凤凰顿时非常理解她逃离鬼界的感受。
见他不肯去,鬼侍女一时有些为难:“这……”
小凤凰翻了个身,抓了抓头发:“那个你叫什么云来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