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昀?!”姜鹤仪抬头,面露不快,“你来做什么?”
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独属的魅香,他莞尔一笑,抬头看了眼暗下的天色,嗓音磁性:“微臣只是想提醒殿下,如今天色不早了,皇上今日确实身体不适,若长公主实在忧心,明日再来也无妨。”
姜鹤仪的目光冷冷在方知昀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他扣紧自己的左手上。
“放手。”
方知昀立马松开了她,笑眯眯地退了小步:“是微臣唐突了,还望殿下见谅。”
方知昀突然出现在此处绝非凑巧,姜鹤仪沉思片刻、
如今方知昀是皇弟出现异样后唯一一个能面见他之人,或许他会知道什么内情。
姜鹤仪思及于此,接过他的话:“那依国师的话,本宫如今该到何处去?”
“若殿下不介意,不如到微臣小苑喝杯茶如何?”
方知昀从前曾无数次邀她去他的住处,但姜鹤仪见他第一面就不怎么喜欢他,更不可能答应。
但这次姜盈如没有拒绝。
方知昀他微微侧身,视线若有若无从地上已无声息的曹韦身上扫过。
长公主不说话,他便当这是默认允了。
男人面色不改,含笑道:“那么请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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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昀身为大邑国师,被先帝恩允长住宫中。
姜鹤仪年幼时便见过他几面。
看着他小苑中的陈设,姜鹤仪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熟悉感。
方知昀给她递上茶水,道:“居所简陋,比不上公主府,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姜鹤仪接过茶盏,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每年方国师拿朝廷那么多俸禄,怎么不花在修缮房屋上。”
“寒舍虽破败简陋了些,但臣却万分喜欢。”
话音刚落,姜鹤仪便抬眼瞧他身上那些五花八门的饰物。
方知昀平日吃穿极尽奢华,却舍不得在住所花钱,姜鹤仪实在无法理解这般怪异癖好。
不过这些事与她无关。
姜鹤仪话锋一转,开门见山:“说吧,你突然出现在昭仁殿外,到底想干什么?”
方知昀低头撇去盏中茶沫,在她对面坐下:“不想干吗。”
“听闻长公主入宫,微臣便迫不及待来见殿下而已。”
方知昀生了一双极为漂亮的狐狸眼,轻而易举便能勾人心魂。
可姜鹤仪早有防备,并不去看他的眼睛,她站起身。
“若国师无事,本宫便告辞了。”
见长公主要走,方知昀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殿下,别这么着急。”
他声音慵懒,带着蛊惑的气息。
眼看长公主受他影响,眉心舒展开来,似乎有了动摇。
下一秒,一柄短刃贴上了他的脖颈。
方知昀见此,不怒反笑:“长公主这是何意?”
姜鹤仪攥紧剑柄:“那些修士已将圣上的情况告诉本宫了。”
“哦?”方知昀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那又如何?”
“方知昀,你前些日子刚面圣不久,不会不知圣上的异样。”
“本宫知你并非常人,从前朝开始你就待在这皇宫,从本宫见你第一面开始,你就保持这副样貌,你是妖是邪,本宫一点也不在乎。”
“但若你敢打本宫与皇弟的主意,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方知昀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压低声线,不顾喉间的剑锋,凑到姜鹤仪的耳旁。
“不知殿下是如何不放过微臣呢……”
方知昀的语调极尽暧昧,长公主正要发作,谁知便叫对方轻而易举卸下了手中的短匕。
男人迅速退了数步,喉间还留着一道极细的血丝,他笑:“看来殿下对臣是真的起了杀心。”
见短刃被夺,姜鹤仪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这种情绪很快被她遮掩。
方知昀气定神闲:“我确实知道皇上异样不假。”
长公主怒道:“那你可知那人是要拉整个帝都陪葬!?”
方知昀一脸轻松:“知道。”
“自那三万将士死后,臣便察觉到了。”
“为何不阻止?!”
方知昀看着她,倏地笑了。
只是这笑容并不同从前那样缱绻暧昧,而是带着一丝天真的残忍,他反问:“为何又要阻止呢?”
姜鹤仪身后泛起一股凉意。
“方知昀,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丢开短刃,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倾身过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渴求,他压低声线,滚烫的呼吸在她耳根处喷洒下来:
“微臣想要的只有殿下一人罢了。”
啪——!
脆响声后,男人的脸上清晰地浮现一道掌印。
姜鹤仪险些又要被他蛊惑,她稳住心神,呵斥道:“方知昀,本宫警告过你,别将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在本宫身上!”
男人不怒反笑,缓缓侧过脸,语气无辜:“殿下真是冤枉微臣了,微臣可是一直倾慕于殿下。”
姜鹤仪只当他是有意戏弄自己,冷哼:“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