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兄难弟背靠大门,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
感受到身后的拍门声,小凤凰崩溃哀嚎:“这些人到底还有完没完!”
一整天他和宋惯生如同门神般守在门口赶人,都快累死了。
他现在是死活也不给他们开门了。
没了那些闹哄哄的来客,屋内瞬间安静了不少。
桑时若若有所思地盯了大门一会,落在一旁的凌清清身上:“他们是脑子进水才会听信你的鬼话。”
“没有我,你一样能破了宋、步二人的音律,对吗?”
凌清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笑道:“凡事总有意外,有你才会有更多把握。”
果然……
“我遇到的琴修尚在少数,也没怎么钻研过如何破他们的音律,倒是在书中瞧见过,若无他法想要突围便只能靠至刚之力。”
至刚之力,这种力量凌清清自己也说不准,万一她没轻没重不小心将比武台给劈了。
她是剑修,很穷的。
没有钱赔。
“……”
桑时若很快也明白了凌清清的心思,“若我不能布下符阵助你穿剑而行,你岂不是还得拆了比武台?”
“在决定与你搭档时我也不知会遇到他们俩,不过是凑巧罢了。”凌清清耸了耸肩,“况且就算遇到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为何?”
凌清清十分坦诚:“因为你比较有钱啊。”
“桑大小姐总不可能把我卖了换钱赔吧。”她风轻云淡道,“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和你搭档都不会亏。”
桑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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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清这人说话向来只说三分,表面是她在利用自己,但桑时若心里其实清楚,所谓不想赔偿只是借口罢了。
如今踏破门槛欲与二人交好的人不在少数,只要凌清清敢赢,身后就有大批想借赔偿讨好她的人。
反观下来,此次的胜出给她带来了诸多益处。
桑时若知道,但靠自己的能力要在这场对战中胜出、并被众人知晓姓名难上加难。
她本就无心在鸿蒙大会拿到什么将名字刻上玉碑的资格,充其量不过只是想向桑家证明自己。
能走到此处,她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只是她又觉得此次的胜利并非她应得的。
她也是借着凌清清的光环才……
咔、哒——
高足盘微微倾斜,盘中的几颗蜜饯顺势滚落在桌面。
桑时若愣了愣,这盘蜜饯原本不是被苏霖摆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何时挪到凌清清面前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少女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所有蜜饯收入了袖中,暗自瞥了一眼还瘫在门口毫无察觉的苏霖,像是无事发生般坐直了身子。
桑时若眉梢微挑,她好像记得苏霖这几日总叫着牙酸,大概是蜜饯不断的缘故,凌清清曾向他讨过蜜饯,苏霖说什么也不肯。
所以,凌清清这是偷偷替他收起来了?
凌清清自行略过桑时若复杂的眼神,镇定自若地将话题转了回去。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
桑时若闻言,抿唇轻笑:“怎么可……”
凌清清突然道。“你我二人不过是互相成就,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桑时若轻轻地垂下眼眸。
她自幼时便借他人之力为自己办事,从未顾及过这些,怎么如今随着年岁的增长反倒在意这些事情来了。
倒是越活越不如从前了。
大抵是她妄图与凌清清相较,也想与她一样能够依靠自身的力量在天地间自立吧。
凌清清顺势将袖中用油纸包裹的蜜饯掖了掖,藏回了桌下暗屉,转而看向桑时若道:
“这世间本就无人能够做到独身一人。那些仙门子弟,或多或少会靠着家族或是门派的背景、积累的人脉资源,一步步往上爬。就算是寒门子弟,若无机缘又如何能入的了仙门,总有支撑他们走到现在的外界力量,哪怕是我……”
凌清清语气稍一停顿:“最初也不过是沾了师父的光罢了。”
若无师父的庇护,她不可能走到今天。
“你只是觉得若依靠了他人的力量,就称不上真正的自立。”
“可暂时借助旁人的力量,并不代表自己永远活在他人羽翼之下,它们的作用就是为了能让你更好地走你自己的路。”
“所以不必挂怀。”
凌清清不动声色将高足盘推回了原本的位置。
“况且,那场比试中你不是做的很好吗?”
“我这也算借了你的光,养精蓄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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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比试中,凌清清一路披荆斩棘,进入了八强的排行榜中,而原本对自己不抱什么希望的桑时若也险胜意外进入八强之列。
这一结果让所有人唏嘘不已,此次鸿蒙大会参赛者七百余人,仅有两名女子,而她们都跻身至前列。
不少人千里迢迢闻讯而来,便是为了见证这一“奇观”。
八强之后,一直都是个人对战,桑时若第一场便抽到了青城山的舒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