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些账本，从半年前开始李家收购药材的金额足足翻了三倍，而且每个月都在增加。”
“而且这几味药材并不常用，但都是针对此次疫病所用的。”
见少年认认真真翻着账本，不时地指出问题给她瞧，凌清清有些惊讶：“你会看账本？”
小凤凰立马骄傲道：“那是当然，我存小猪的时候把每一笔账都给记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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疠迁所每日所需药材量巨大，城中的药铺竟然无一家断供，半月下来依旧备货充足，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
原本凌清清还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里竟真的出现了问题。
涂南年纪尚幼，再加上性格软弱，凌清清一个眼神扫射过来，他立马什么都说了。
他终于坦白，其实他沿途碰到的并非李家三少爷一人，而是李家的整支商队。
此次疫病来势汹汹，几乎没有任何征兆。
而缓解病症的药方中用到的那几味草药都生于西南地界，商队走一趟也至少需要半月。
凌清清等人又向城主讨要了商队的通关记载，可记载李氏商队进出城的频率与以往并无不同。
要么是有人在记录上动了手脚，要么这些商队的货物都是通过暗道偷偷运送进来的。
但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李家半年来似乎一直都在为这场疫乱做准备。
凌清清沉声道：“各地城池虽然往来密切，但城与城之间大多相隔两到三日的路程，就算有疫病出现，传播速度也不会如此之快，应当只会集中在部分城池之中。可此次疫病各地几乎是同一天爆发的。”
一切就好像是有预谋般。
仅凭一个李家，绝不可能泛起那么大的风浪，背后一定有指使之人。
凌清清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追寻，果真在书房的暗格内找到了李家老爷与一个神秘人来往的信件。
上面提到了许多关于此次疫病爆发的消息。
利欲熏心，若李家是为钱财受人驱使，那背后之人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苏霖见到那些信件后，脸色有些难堪。
凌清清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抬眼看他：“怎么了？”
小凤凰在心中挣扎片刻，终于将自己从驱使鸟族那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凌清清。
他们将此次疫乱与十多年前联系在一起，甚至在修真传得沸沸扬扬，绝非凭空出现。
或许正是与那背后之人有关。
凌清清闻言，陷入了沉默。
苏霖不敢言语，只是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二人几乎彻夜未眠，翻读着书信想要找到更进一步的线索。
直到天色将明，凌清清连烧数张传音符，才终于和师父取得联系。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云颐子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他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我说清儿今日难得主动来找师父，原来是为了这事……放心吧，为师好着呢。”
兽潮与疫乱几乎同时出现，各城地方官府以及小门小派无法应对，便只能由各大宗派中调出人手。
他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一般：“无境之地的凶兽直入关城，待为师过几日将它们都清剿干净了，就回青云峰。”
说着云颐子又开始骂骂咧咧，似乎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些天杀的凶兽就喜欢半夜三更突袭，为师已经半个月没睡安稳觉了。”
“过几日，是几日？”凌清清倒是异常固执。
云颐子：“……”
“好了好了清儿放心，为师尽量早些回去。”
“尽早是多早……”
云颐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也想知道自己何时能回去。
生怕凌清清再继续追问，云颐子立马反客为主，佯装不满，质问起她来：“你难道还不相信师父能摆平那些凶兽吗？”
凌清清欲言又止：“我……”
云颐子叹气道：“不过是民心涣散的风言风语，事发突然，百姓们也需要寻个由头纾解情绪。等到风头过去就无事了。你处理好那边的情况，也早些回来。”
少女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了下来。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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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人连夜封锁了李府方圆十里之地，赶在天亮之前通过暗道将所有尸体清理出城，并以大量艾草熏染，禁止百姓靠近。
所有与李家接触之人不得离宅。
凌清清苏霖二人将从书房中搜出的信件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最后几封信中，李家老爷似乎一直在向那人讨要一种东西。
从回信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来看，极为可能是某种防疫之物，但对方的态度却让人模棱两可。
似乎不太愿意交出。
凌清清似乎想起了什么，迅速翻出另一封信。
“苏霖，你看此处。”
小凤凰强忍着困意，打了个哈欠，探过身来。
“最早的信件上曾叮嘱李家老爷务必将东西放好，方位不得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