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三人,紧紧握住那柄白虹剑,郑重道:“等我处理完外面的事后,一定会尽快回来。”
“生而为人,又怎会非人,这本就是你们应有的尊严。”
“终有一日我会重改桑家旧秩,再无不公——”
-
离开桑家后,桑时若便立马使用符术欲与宋惯生取得联系。
可她一连烧了一沓符纸,愣是寻不到宋惯生半点踪迹。
她心中不解,当初就连凌清清在无方界时,她都能依靠追踪符术寻到凌清清,取得了短暂联系,为何在宋惯生这里就行不通了?
难不成那日他没回惊隐庄?
桑时若强定了定神,不敢乱想。
最终还是向过往路人打听到最近惊隐庄并未听说发生过什么大事后,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在离开桑家所处的鹤州城后,桑时若先是寻了一座小镇的茶肆歇脚,被封印住的灵力正在一点点回流,汇入灵脉。
少女将白虹剑置于桌面,转了转生疼的手腕。
与桑时齐打架,用不了灵力只能干巴巴的用拳头,大概是下手狠了些扯到手腕的筋了。
也算是受了点小伤,不过桑时齐就没那么好运了,估摸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想到这里,桑时若嗤了一声。
就连被封印灵力的自己都打不过,日后桑家若交到他手中才是真正的家门不幸。
桑时若只是坐了小片刻,等到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起身结了茶水钱准备离开。
可还不等她走出多久,忽然觉得腰间一热,一道符纸从袖下飞出,毫无征兆地燃了起来。
显形阵……
这种符除却凌清清外,她只给过宿晓几人。
离开桑家前,桑时若将自己的腰牌与这些符纸一并交给他们,叮嘱若是她父亲有意为难,便可去惊隐庄找她。
待符纸化为灰烬,旋即出现一道法阵。
只是这阵中并未出现任何人的身影,紧紧留下了一行扭曲的血字——
“大小姐,速离。”
“离”字的最后一笔被拉得极长,像是被拖拽一般。
桑时若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难不成是父亲已经发现他们三人所为了?
可此举又不像是父亲的行事风格。
她挥袖打散悬浮半空的血字,并没有听从上面的告诫,扭身向着桑家的方向迅速赶去。
桑时若还未到城关处,便看见一群人神色慌张地往城门外跑去。
她原本想向人询问,可这些人像是看到什么极为恐怖之物,头也不回地就逃开了。
只能听到嘴里颠三倒四地念叨着“杀人了”诸如此类的话语。
桑时若心绪纷乱,只能逆着人群向城内走。
可越是向里走,街市上便越显空荡与诡异。
就在这时桑时若忽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
她顺着血腥气的方向疾步追去,很快就来到了桑家府邸前。
如今桑家外不见一个驻守弟子,却见食人腐血的昏鸦于半空中盘旋,发出悲戚刺耳的鸣叫。
桑时若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她的视线透过迸溅上鲜血的府门缝隙,却在落下的那一刹那僵住了。
——她看见一个遍地横尸、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残肢断臂、血沫飞溅。
桑时若冷汗涔涔,只觉得背后发凉。
她离开桑家还不到一日,究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整个桑家失陷?
就在这时,院内蓦然传来一丝动响。
还有活人?
桑时若强忍着胃中的不适,踩着被鲜血染透的石阶走入桑家。
那人穿着弟子服,突兀地站在尸堆之中。
桑时若心中惊疑,刚想上前,猛地想起什么,立马闪身避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那人唰地回过头,可脸上却毫无生气。
下一秒,他的身体中涌出无数道黑气将桑时若撞出数丈!
刺啦——!
桑时若以剑支身,剑鞘末端与地面霎时擦出一串火花。
地面砖石爆裂,她好不容易稳固住身形,便听头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正找你呢,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也省的我来找你了。”
桑时若倏地抬头。
男人抱臂站在桑家大门的瓦顶上,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她的心头猝然一紧。
蔺不烬!果然是他!
男人从门头一跃而下,随意地将方才被黑气卷出的尸体踹开:“你若现在交出白虹剑,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些。”
桑时若仿若未闻,倏地拔剑向他刺去,剑身缠绕数道符文,陡然爆发出强劲的灵流。
见桑时若竟能拔出此剑,蔺不烬眼中划过一丝惊叹,忽然笑了起来:“怪不得前世我得到此剑后却始终无法将它拔出,本以为是它被封住了,原来能拔出来啊。”
桑时若符剑并用,虽招招迅猛,都是向着要害而去,但这些放在蔺不烬身上显然没了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