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以长吁了一口气，“向珊，没事了没事了，你别害怕哦。”
她笑容明媚地说完这句话，又侧过头，“淼淼，幸好你把老师叫来了！”
向珊趁谈以不注意，看了她一眼，厚重的眼镜下的眼神让人看不清楚。
向珊撇过脑袋，“谁害怕了，我又不是你这个胆小鬼。”
她这么说，谈以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不害怕就好，向珊你真勇敢！”
向珊一顿，脸微微红了。
谈以这个人说话怎么都不知道婉转，直来直去的一点都不懂得含蓄的美感。
向珊：“咳！你也不用怕了。”
“嗯嗯。”谈以的笑眼收了起来，“向珊，刚刚……怎么了？”
面对谈以小心翼翼的提问，向珊抿了抿唇，“没什么。”
谈以见她躲避开自己的视线，想了想，最终不再追问。
“嗯。”谈以目光清澈，微微一笑，“那就好。”
向珊怔怔地看着谈以，嘴角也不自觉扬起了浅浅的笑意。
“谈以……”向珊别扭地抓了抓手指，才不情不愿地说，“谢谢。”
谈以红着脸摆了摆手，“别别别，应该是我谢谢你。”
谢谢向珊替代她成为了秦则彦的同桌，向珊今时今日收的苦，她总觉得自己算半个元凶。
谈以内心的愧疚又不知何时漫延开来，她握住向珊的手，“向珊，真的谢谢你！”
又来了。
这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谈以作风。
向珊淡定地抽回自己的手，“谈以，读书要适当而止，别把自己读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教室走去，谈以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认真道，“向珊，我会站你这边的。”
向珊一愣，别扭地撇开脸，“知道了知道了，谈以你真肉麻。”
“不就是让秦则彦不要逃课吗？多大点事，你太草木皆兵了……”
向珊碎碎念的话语在谈以的目光中渐渐低了下去，她纠结了半天，才投降般地叹了一口气，“真的没事，我知道你们对秦则彦的猜测有很多，但他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向珊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是个坏人，谈以，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谈以怔怔地看着向珊，总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又陌生又熟悉。
陌生得不像向珊，熟悉得仿佛某本小说里的文字。
谈以怔怔地看着向珊走回教室，直到左淼淼轻轻喊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左淼淼：“以以，你怎么了？”
谈以眼光微沉，轻轻摇了摇头。
心里是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在那天之后，谈以偶尔会在走廊里，看到向珊和秦则彦，十有八九，是向珊在拉着秦则彦，嘴里喊着让他好好上课，不要逃课云云。
秦则彦虽然神色不厌，却奇异地没推开向珊的手。
这画面，莫名让谈以觉得头皮发麻。
“……以以，以以？”
“啊？”谈以猛地清醒过来，转头看向左淼淼，“淼淼，怎么了？”
左淼淼一脸担心，“以以，你这几天怎么了？好像魂不守舍的。”
“我……”谈以张了张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左淼淼解释。
她想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淼淼，你会喜欢又凶又坏但独独对你死都不肯放手的男生吗？”
总觉得这话说得偏见很深……
谈以习惯性自我反省之后，马上换了个新的说法，“或者说对别人都很不屑，看起来坏坏的，但独独对你好好说话的那种男生？”
这话说出来，谈以自己都没有认同感。
她抖了抖，觉得换种说法以后那哪里还是秦则彦，秦则彦就是她一开始描述的那种人啊！
谈以还在纠结怎么既客观又准确的描述秦则彦，殊不知，一旁的左淼淼内心已经警铃大响。
完了！
以以不会真的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坏男孩蒙蔽了双眼吧？！
没等谈以想出更合适的形容词，左淼淼已经坚定地按住谈以的肩膀。
因为社恐，左淼淼平时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但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力量，“以以，绝对不会！”
“什么对所有人不好，单单对你好，没有的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等最初的新鲜劲过去，你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
“还死都不肯放手？我和你说，这种人最危险了，他当全世界都是他妈啊？都得顺着他啊？连个分手自由都没有，太恐怖了好不好？”
“别试图拯救男人，会变得不幸！”
“真的要找，也要找那种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对你特别好的那种男生！”
“啊？”谈以觉得她有点跟不上左淼淼脱缰的思路，只能苍白地回复了她最后一句话。
“我不找啊。”
谈以一说完，场面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