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的脑子清醒没多久, 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中一样, 他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大声嚷嚷逐渐变低。
“交往五年的女朋友嫌我没用, 和我最好的兄弟跑了, 真是好大一顶绿帽子。跑了一个月的单子没成交……被公司开除嗝……都说这是最好的时代, 我看就是放屁……”
姜南骂着骂着声音呜咽了起来，二十几岁的成年人竟然不管不顾的开始掉眼泪。
“明明所有人都能修炼, 为什么我怎么努力都没用——什么天道、神灵都是狗屁，有本事出现在我面前啊，我一定骂的你狗血淋头。”
“什么不能辱骂神灵, 我就骂了！”
“……就是骂了怎么样呜呜呜……有本事一道雷劈死我算了，我真是个废物……”
叶琳琅无语了半晌，她有点手痒，召唤一道雷电劈死眼前这个颓废的青年很容易。但听对方这说的，还真是可怜。
不能修炼还被带绿帽子，失业失恋，她掐指算了一下，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人真的很失败，也真的很不幸。
以现在的灵气浓郁程度，只要在蓝星上被定义为生命的生灵都能够感受灵气，能够感受灵气就能够修炼，眼前这个却是个灵气绝缘体？
蓝星上人口百亿，算上植物动物这个数字就更多了，这么低的概率都能出现，还碰巧撞到自己面前。
叶琳琅想着天道是公平的，有失必有得，对方这不就“看到”自己了么。
酒喝多的姜南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让他没办法思考。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他只当是小女孩在和自己胡搅蛮缠。
他不想理会小女孩了，他今天只想好好的沉溺放纵自己，没心情去理一个陌生小女孩。
姜南抬手又灌了自己一口酒，他没发现的是周围的人在他开始“自言自语”后，离他更远了一些。那样子生怕他是喝醉了，撒酒疯的疯子。
他直接倒在了地上，喝的醉眼朦胧的双眼看着漆黑的天空。当姜南快要醉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有些模糊不清，却又清楚落进耳朵里的声音。
那是个非常甜美的童音，嗓音稚嫩又隐隐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感觉。
“我听到了，你骂我垃圾。”
“你不能修炼，所以觉得天道不公、觉得神灵不公，是吗。”
“那么如果我给你一个修炼的机会，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呢。”
姜南的神智只剩下一线清明，耳边那听不真切的话语，他只当自己是喝醉了在做梦。可是听到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转头看向声源处。
鬼使神差的，姜南道：
“如果能修炼，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交换！”
“生命吗，不用，你只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就足够了。”
姜南视线迷蒙中，仿佛看见眼前有个小姑娘歪了歪脑袋，一副十分可爱的模样正对着他说着话。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下一秒他双眼一翻直接醉昏了过去。
叶琳琅手中出现了一张洁白薄如蝉翼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些文字，最下面浮现出一个签名。
——姜南。
*
姜南醒过来的时候，双眼无神还有些茫然，没等他回过神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醒了就起来吧，你有事需要做了。”
这声音很陌生可又让姜南觉得有些耳熟，他抬起头寻找声音来源，下一刻就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在哪里？
四周雾气蒙蒙，只有自己站在这一块地方没有云雾缠绕，白色的雾气凝成云朵，姜南有些好奇的上手去摸了摸。
雾气从他指尖流走。
然后他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年纪不会超过七岁，有一头漂亮银色及腰长发，绣着暗色纹路的小礼裙，穿着白色的圆头小皮鞋。
……嗯，等等，这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小女孩站在他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麽，现在你可以好好的回想一下。”
姜南下意识的去想自己做了什么，几乎是立刻的那些关于醉酒以后的事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喝醉……对天道和神祗激情辱骂……小女孩……交换……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天道在上，他现在只想打死喝多以后那个口不择言的自己。
姜南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姜南咽了咽口水，声音涩然的开口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小女孩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张纸突然出现，飘到了姜南面前。
“白纸黑字，你想反悔吗。”
姜南的脸色相当难看，特别是当他看到那张纸上写得是什么的时候，他想为自己求情，却在看见小女孩的神情时，只觉一股凉气突然从后背升起。
他有一种预感，要是开口说自己反悔，自己一定死定了。
姜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猛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一个小女孩怎么那么吓人，等等，不对，这小女孩是不是说自己骂“她”了。我靠不会真是天道吧，他真的是无心的说天道不“公”。
特么谁知道天道真的是个小女孩啊。
“我不是天道也不是神。”小女孩像是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