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如一愣，连哭都忘记了。
成越支起信息表，扫了眼，舌尖轻舔了一下后槽牙，微眯起眼睛，“去年刚毕业的？学历是....普通本科。”
他抬起眼来，微微勾了下唇，嗤笑了一声：“策划部的人都是知名金融工商大学出来的，没有两年的工作经历是根本不能接手公司的项目，无论大小。”
成越移开视线，落在策划部经理身上，经理微胖的身躯一抖。
成越晃了晃手中的人事信息表，歪了下头，“原因？”
策划部经理低着头，小心地回答道：“这个项目刚开始是A组的秦阳负责的，策划书也是他做的，后来他因为生病做手术，无法跟进项目，慧如是他的助理，就帮着一起......”
“这么大个项目因为负责人生病就可以给助理做，你们策划部是没人了吗！”成越说，“既然全部门只剩一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助理，那其他人也没什么能力可言了，不如你们全部门明天集体递交辞呈吧！”
“......”
全体鸦雀无声，连策划部经理也不敢出声继续解释。
成越轻扯了下领带，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地跟宋知晖说道：“策划部的陈慧如自今日起辞退，部门全体扣除今年的年终奖，部门经理，扣两年。”
“是。”
“下一个。”
——
漫长的年终会议终于在进行四个小时后结束，每个进去的人跟被剥了层皮一样出来，几乎每个部门都被这位不近人情的成总骂了个狗血淋头。
“太可怕了，果然，美丽的东西都是带刺的。”出了会议室的员工腿都还在发抖，她只不过是进去进行会议记录的，本来还想着能见到传说中帅气多金的集团总裁高兴了好一会儿，直到四小时后，她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感觉谁跟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被骂死。
帅有个屁用！还是小命要紧！
结束会议，成越回到办公室，浑身还是未消散的怒火。
自他接手集团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刚入集团那几年上头全是一些顽固派的老员工，推行改革十分不顺利，后来好不容易换了一批新的血液，可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没一件事情是做好的，近几年进来的这一批，质量更是低到不忍直视。
成越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结，重重呼出一口气。
宋知晖对这种景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此刻镇定自如地进行接下来的行程报告。
“......另外，我们和JAMS的签约仪式在下周一，他们届时会有一场新品发布会，CROE总部已经邀请我们参加了。”
成景集团刚开始是通过房地产发展起来的，原先的产业过于传统和保守，成越在接手成景集团后做了一系列的革新，近几年集团有意向时尚圈发展，成景旗下的商场也准备入驻一些国际品牌。
而CROE作为老牌奢侈品牌，旗下的产品涵盖了美妆、服饰、香水、箱包等，JAMS是CROE近些年新出的一个支线品牌，一上线就很受现在的年轻人喜欢。
许多国内的企业都很想和JAMS合作，只不过前几年JAMS并没有入驻中国的打算，再加上CROE的要求高，对中国国内的合作方考察了很久，也就在最近才确定下来和成景合作。
成越应了一声，吩咐道：“安排一下，提前一天过去。”
“好的，成总。”
——
成景集团这次过去了一个小队，成越亲自领头，在周日就出发前往巴黎。
头等舱内，面容英俊的男人解开西装扣子，松了松领结，放下浑身的疲惫，轻捏了一下眉心。
连续多日的工作，成越已经许久没有休息过了，不过这样繁忙的工作他已经适应了很多年，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从原先那个懒散纨绔的二世祖，变成了整天只有工作的商人，那成堆成堆的需要亲自去做的项目，他都一一接下，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不去想太多事情。
飞机在停机坪上加速，缓缓上升。
难得的休息时间，成越放下座椅准备好好睡一觉。
不多时，他就进入了梦中。
梦里，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声音再次传来。
“学长，你要不来追我吧......”
“成越，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成越，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不知道......”
“成越，我好喜欢你啊......”
“新年快乐啊成越！”
“我答应你啦，等我满二十岁，我们就结婚！”
......
“成越，你在干什么？”
“成越......”
“我们，分手吧。”
“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我不要你了。”
那些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的记忆再次通过梦境的方式出现，那些他以为已经忘掉的细节原来根本不曾被忘记过。
梦中，成越又回到了那一年。
为了早日回到那个女孩的身边，他和学校申请了交换生资格，但是他需要在两年内修完本校四年的课程，所以他每天都很繁忙，忙到没有时间去关心那个女孩。
等他抽出时间打算回国看她一眼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了。
她退学了，通过她的朋友，他知道女孩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