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种的恶果，由他自己来承受，岂不正好？
听到戴宏死讯的时候，贺清文愣了一会儿，有些怔然。
倒不是觉得他不该死，贺清文还没那么圣父，人家都想让他一家死了，他还觉得对方有苦衷。只是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些唏嘘罢了。
他母亲死前还惦记着戴宏，他只是怕他母亲知道了会伤心。
贺夫人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陪伴。
贺清文深吸一口气，对贺夫人笑了下，说道“我们问问砚大师和聂大师，看有没有强身健体的黄符吧？养养你的身体。”
贺夫人柔声道“好，都听你的。”
彼时聂茗雪正好和砚灵兮在一起。
聂茗雪不太会画符，闻言摇了摇头，倒是砚灵兮很热情地问“你们想要什么符？我这什么符都有，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买十张打九点九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买速来下单！”
聂茗雪用看稀罕物的眼神看着砚灵兮，有点新奇。
玄术学会的那帮老头子平时最爱端架子，高高在上的，是说不出这种俏皮话的。
贺清文很舍得为老婆花钱，价钱问都没问，只说对贺夫人好的全都来十张。
砚灵兮眼睛一亮，大生意啊！
砚灵兮拉开抽屉看了一眼，没剩几张了。
她最近懈怠了，已经不是那个每天画符的勤劳小蜜蜂了，这可不行啊。
“等我画好给你邮递过去。”
挂了电话，砚灵兮迅速铺好黄符，拿起朱砂笔，速度飞快。
贺先生要了一百张符，砚灵兮却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就画好了，而且线条流畅，一点错误都没有。
聂茗雪忍不住瞪大眼睛“你都不用做准备的吗？”
比如念清心咒，让自己注意力更集中，比如沐浴焚香之类的。
砚灵兮放下笔，茫然道“这么简单的事，还要做什么准备？”
聂茗雪“”
感觉膝盖上中了一箭，感觉整个玄术学会也中了一箭。
简单？
这么简单的东西，她连会都不太会。
会倒是会，就是不擅长，失败率比较高。
画符讲究一蹴而就，若是中间断了一笔，那这张就废了，是以需要绘符者在安静的环境中，报以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可砚灵兮就跟玩似的。
捉鬼那么厉害就算了，连画符也那么厉害，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画完之后，砚灵兮扔给鬼曼童“乖乖，快显灵，咱们又要有钱了！”
鬼曼童被委以重任，盘着小短腿坐在桌子上，捧着黄符巴拉巴拉念叨一通，那兢兢业业的模样，看得聂茗雪好笑不已，调侃道“灵兮，你这算不算雇佣童工？不厚道啊。”
砚灵兮还没说话，鬼曼童先不愿意了。
他放下黄符，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反驳道“不对窝是寄几愿意哒，妖给劳哒赚钱花”
聂茗雪感叹道“这觉悟还真是高啊。”
砚灵兮笑呵呵地揉了揉鬼曼童的光溜脑门，夸奖道“我们家小胖可乖了。”
鬼曼童对砚灵兮眯眼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开福。
被夸也不忘工作。
开完福之后，砚灵兮就叫了个同城跑腿，把东西送去给贺家。贺先生把钱付了过来，只多不少。
听着到账的声音，聂茗雪张大嘴巴“这么一会儿就赚了这么多钱啊。”
砚灵兮拿了一包饼干给她，一边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道“你捉鬼拿不了这么多？”
聂茗雪叹了口气“其实大部分客户给的都挺丰厚的，但我们是从玄术学会接任务，所以玄术学会还要抽成，然后再捐一些给自己积德，就已经缩水大半了。”
砚灵兮“玄术学会还抽成呢？”
聂茗雪点了点头。
“抽多少？”
“五五分。”
砚灵兮“这么多？”
聂茗雪再次点头“因为能从玄术学会接的任务都是经过调查的，报酬丰厚，抽成之后剩下的也比朝九晚五地上班要多很多。”
想了想，聂茗雪又说道“而且，从玄术学会接任务的话，如果遇到危险是可以求助的，学会会派人帮你，虽然到时候还要再掏一笔幸苦费给对方，但这都是应当的。”
“不能自己接任务吗？”砚灵兮好奇地问。
聂茗雪“可以的，只是出了事玄术学会也不会负责，生死有命。”
砚灵兮皱了皱眉，虽说规矩是规矩，但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相处那么久的同伴遇到危险了，仅仅是因为他是私下接的任务，就任由他去死，砚灵兮不喜欢。
“幸好我没去。”砚灵兮不喜欢束缚那么多的地方，更喜欢随性自在地生活。
聂茗雪说“用不着去，整天乌烟瘴气的，还不够烦的呢。”
说着这里，聂茗雪眉宇之间就显出一点厌烦。
砚灵兮点了点头，也没多问。
中午砚灵兮留聂茗雪在家吃饭，做好的时候，砚灵兮去帮忙端盘子，先扫了一圈，称赞道“大人，色香味俱全呐，嗯，不愧是干大事的人。”
莫玄淮“做几个菜就是干大事了？”
砚灵兮理直气壮地说“填饱我的肚子难道不算大事吗？小助理，你飘了！”
莫玄淮连忙告饶“你说得对，填饱你的肚子，就是我人生第一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