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声从手机中传来：“还没有，怎么，你要约我吃中午饭么？”
艾枫顿时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般，扬首昂头，对着石南做了一个鬼脸。
石南的肩膀一下子垮下去了：……什么嘛，原来真的不是姬道长偷吃的啊？
电话那边的姬明哲听见艾枫许久没回话，主动问道：“我这边新开了一家日料店，要不要来一起吃寿司？”
艾枫刚刚吃了一顿素餐，正撑着呢，但是既然姬大哥相邀，哪里有不去的道理，于是便跟石南告别，坐地铁去找姬明哲。
正好，那个偷菜贼的事情还要跟姬大哥交代一下。
——
其实刚刚听电话的时候，姬明哲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等到艾枫过来把事情跟他一说，姬道长那张俊美俊美的小脸，一下子就黑了。
“前一阵子我随着师侄去给一家人做了法事，早晨的时候师侄刚刚把酬资给我，我便随手放在桌子上了。倒是没想到这钱被那厮偷去买宴席去了。”
看来偷菜的鬼是谁，姬明哲心里有数。
“别人的支票？”艾枫有点不明白：“可是我亲眼看到，那支票的最末端签的是你的名字啊，还有你的银行账户的ID呢。”
姬明哲丝毫不觉得奇怪：“世间规律，多数都是等价代换。那鬼自己无法凭空生财，但是可以偷个巧，将我的财产从一种方式变为另一种方式。”
“我明白了”艾枫恍然大悟：“既然钱已落袋，他便可以随意拟换形态。”
姬明哲点点头：“甚至拿着那支票，还真的能去银行取到钱。”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人好养大仙，好养小鬼的原因。
只要一个阴魂混入了活人的空间，它便可以利用天道规则，做出很多便利自己，损害他人的事情。
只是姬明哲自己都没有想到，家里看似最为忠厚老实的那个鬼，竟然还暗怀着这种危害主人的心思。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结账出来，直奔姬明哲家里。
走上楼梯的时候，艾枫鼻翼微微扇动两下：“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姬明哲冷着一张脸，先给两人贴上隐匿符箓，这才拿钥匙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
房门一开，更加浓郁的饭香味从客厅中传来，之见姬明哲家不大的客厅已经被鬼气装点的焕然一新，一张长长的矮饭桌横跨整个客厅，桌子上便是美酒美食。
两边厚厚的羊皮地毯上坐满了鬼魂客人，有像是手表小鬼、小吊死鬼这样的熟鬼，也有艾枫从来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客人们每人面前都放置着一套盘盏，一个个抓耳挠腮，腹中咕咕直响，就等着主座上的“主人”下令开饭。
艾枫抬眼看向主座上，一个肚腹大似十月怀胎的男鬼正盘腿端坐在那里。
第400章 会会那个放学回家的小子！
那鬼的手边放置的正是他所附身的那个酒壶——鎏金舞马纹银壶。
没错，做下这等坏心事儿的，不是贪吃的手表小鬼，也不是向来跟姬明哲不对付的吊死鬼，而是那个最默默无闻，平日里只会躲在酒壶里憨憨大睡的——吃素胖鬼。
没有了李老先生的“盘壶手”，大胖鬼的光头上慢腾腾地长出来了三根孤独的头毛，正顶在脑瓜子上迎风飘扬。
因为姬明哲和艾枫身上贴了隐匿符箓的缘故，开门关门的动作没有惊动在坐的任何一只鬼，宴席竟还在鬼怪们的无知无觉中继续着。
那酒壶胖鬼一招手，从窗外滴溜溜转来一箱子红酒，酒瓶在空中优美地滑动起来，瓶塞自然脱出，清亮红澈的酒液从瓶口缓缓流出，划出一道完美的180弧度……
最后注入了每个客人面前的酒杯里。
艾枫偷看了一下酒瓶上的标签，好家伙，一瓶得小一千。
这酒壶胖鬼真的是不花则以，一花起来这是让人倾家荡产的节奏啊。
得亏这是进了姬明哲的家里，一般人压根负担不起他的奢侈。
酒一来，桌上那些鬼们就已经胡腾了起来，艾枫自家的小鬼们还好，还知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但是那些陌生的恶鬼们却是三杯马尿下肚，立刻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给那胖鬼拍了一通马屁之后，几双鬼眼就盯上了在旁边散步的狐仙娘娘。
其中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胡子鬼，估计生前是爱养动物的，一眼看见白狐就拔不开眼睛了。白狐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摆来摆去的，那鬼怔怔地看了好几秒，上手就直接去撸。
狐仙娘娘之前严重的伤势在姬明哲和艾枫精心的“饲养”下已经好了大半，第三只尾巴都快长成了，现在正是稀罕自己尾巴的时候呢！哪能让这个莽汉撸到？
白狐轻轻向前一窜，那鬼的手自然落了个空。她没搭理那鬼，兀自走向后面的书房。
这事儿原本到这儿就了结了，可是偏偏周围那几个留着络腮胡，穿着胡服的胡人鬼轰然大笑，嘲笑道：“你不是号称有千年道行么？怎么连个狐狸都弄不了？之前那些威风，都是自己吹出来的吧！”
那鬼脸色登时就变了，嘴唇上小胡子一翘，他伸手一抓，空中凭空出现一根长长的马鞭，不予分说朝着白狐兜头就甩了过去：“你个不识相的畜生！”
白狐猛然回过头来，两只眼睛中冒出火红色的法力，活生生将那鬼手中的马鞭灼烧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