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真的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他闭上眼睛，眼尾不知何时有了湿意。
心往海底里坠，他感觉到那熟悉的，令人恐惧的黑暗如魔鬼一般无边无际地朝他袭来。
该死，那种不想活的感觉又回来了。
……
还是那座被监控的严严实实的围院，乔鹿亲眼看见自己成心兰由一个高傲如太后的捍卫者，变成了一个言语错乱的疯子。
她疯了一般嘶吼着：“来人，给这个贱人掌嘴。”
立马就有佣人上前，但老太婆身边随侍的老女佣却给那个佣人使了一个凌厉的眼色，那佣人吓得立刻告退。
然后，那老佣人弯腰，在老太婆的耳边不知道又说了句什么，奇效产生了，那老太婆立刻就不疯了。
但她的表情还是很难看。
她跺了跺拐杖，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乔鹿。
“贱人，你少来那套来吓唬我。”
乔鹿勾了勾唇，无不讽刺地说：“我可没有吓唬人，只是老夫人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自己心虚而已。”
老太婆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当年的事，那我不妨就告诉你吧，反正你今天落在了我的手里，我会让你死个明白的。”
“哎呀，那我就先提前感谢老夫人。”
“……”
老太婆今天穿了件旗袍，很鲜艳的那种，料子上还秀了红色的牡丹花，一看就是年轻女性穿的那种。
但如今她已经快要八十了，半条腿都踏进了棺材，居然还穿这么艳的衣服，和她现在的年纪格格不入。
而且，这衣服看上去虽然平整，但颇有年代感，应该是很多年前的衣服了。
不难猜测，这旗袍对老太婆已经有特殊的意义。
老太婆喝了一口茶，紧接着，思绪就回到了四十多年前——那个尚属于她的那个年代。
那时候，她是京城所有男人都追捧的成家大小姐。
因为长得漂亮，家世不俗，又有才华，去成家向她提亲的男人踩破了门槛儿。
但她眼光高，都看不上。
直到一次高级酒会上，她看见了那个男人——陆坤。
陆坤是京城贵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全京城的女人都想嫁给他。
她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并且发誓要嫁给他。
尽管后来知道他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但她不在乎，并且不折手段，终于如愿以偿。
只是，抢来的东西可能注定不是她的，即便她得偿所愿成为了陆太太，可那又怎样？
陆坤虽然娶了她，却从来都不碰她。
不仅如此，他还把他在外头喜欢的女人接回家，无视她身为陆太太的尊严，竟当着她的面和那个女人同进同出。
这换做哪个女人能忍？
那个时候她因爱生恨，使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害死了谢莎儿。
可她没想到，陆坤因为谢莎儿的死大受打击，此后就变成了一台工作机器，每日用工作和酒精麻痹自己。
久而久之，身体开始亏空，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成心兰是爱陆坤的，陆坤一死，她就陷入了后悔的泥泞。
倒不是因为心底还残存着几分善良，只是她请的法师告诉她，她害死的人有可能会变成厉鬼回来找她索命。
她也将不得好死。
“真是造化弄人啊。没想到我和他居然有缘无分。”
第657章 祝你不得好死
成心兰口中的“他”指的是陆坤，也就是乔鹿的外公。
陷入回忆中的老太婆，像是回到了那个年代似的，连带着阴沉狠辣的眼睛里都有了一丝柔和的光。
那个陈旧而狗血的故事，和乔鹿所调查所知的一模一样。
而不知道的那一部分秘密，这个老太婆也终于在乔鹿面前毫无隐瞒地吐露了出来。
原来，乔鹿的外祖母，也就是谢莎儿，在当年有个爱好——研究药妆。
化妆品不论放在哪里年代，都是女人的梦想。四十多年前，谢莎儿的梦想就是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药妆店，为每一位女性奉献健康又好看的药理性化妆品。
和成心兰二女共侍一夫的那些年，陆坤因为一心只爱谢莎儿，只把成心兰当成可有可无的影子。
那时候，三个人住在一栋颇具韵味的小楼里，两个女人的房间一左一右，陆坤却每晚只去谢莎儿的房间。
长此以往，这成心兰即便再能忍辱负重，也有受不了的那天。
而且她天性心狠手辣，从嫁给陆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发誓要全心全意得到这个优秀的男人。
所以，她暗地里没少细心琢磨怎么除掉谢莎儿。
有一天，成心兰的目光投向了谢莎儿自己研究的化妆品上。
恰巧那个时候谢莎儿怀孕了。
要知道怀孕的女人一般是不能化妆的，化妆品到底对身体是有副作用的。
于是，她心生一计，在谢莎儿的配方里加了一些很微量的“药”。
谢莎儿并没有专业学过药理科，所以察觉不出异样也很正常。
况且成心兰加的那些“料”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时半会儿还察觉不出来的，得经过长时间的累积。
时间掐的刚刚好，在谢莎儿临盆的时候，毒性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