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开始，他开始调查S的身份。
这个女人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是因为当年和自己母亲走丢的时候年龄尚小。
走丢以后，她经历过太多的社会冷暖了。
被贩卖，被打，被侮辱被性侵，她还未成年，却经历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人间地狱。
所以最后，为了活下来，她自己逼自己忘了是谁。
其实也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再失去一个名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平钰查清了她的身世之后，并没有急着安排她和乔鹿姐妹相认。当然，他也从来没有打算这么做。
他想要做的，是把S培养成另一个乔鹿，一个不论是外貌还是气质，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和乔鹿一模一样。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每天给她看乔鹿的照片和录像，让她反反复复学习她的神态，举止乃至说话方式。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八年。
八年的时间里，沈平钰从来没有满意过，因为他发现，S固然听话，可即便是百般地模仿，也终究无法真正地把乔鹿的神韵学进骨子里。
他甚至会想，这不就是东施效颦吗？
不过好在，S自己也意识了这一点，所以更加努力地学着去怎么做一个乔鹿。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后面，她的举止神态学的也越来越像了。
沈平钰把这个女人送到凌莫寒身边的时候，还是有些顾虑的。
毕竟那个男人是乔鹿的枕边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乔鹿，所以万一他一不小心就发现了S是个假货呢？
然而，事实证明，他高估了那个男人。
四个月过去了，S把他骗的团团转，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枕边人的异样。
……
乔鹿从沈平钰这儿得知真相以后，沉默了很久。
她的心里笼罩上一层阴霾，但她有一件事不太能够理解。
她问他：“既然你整整训练了她八年，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举止神态又学的和我很相似，你喜欢她，和喜欢我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完全可以选择和她在一起。”
沈平钰皱了皱眉，“小鹿，你这是个逻辑悖论。我之所以训练她，就是为了得到你。她就算再怎么学你，替身终究是替身，我爱的是你，而不是她。”
乔鹿默。
对此，她真的无话可说。
讲真，她要不是已经爱上了凌莫寒，他这番话，估计还真能感动她。
但细细一想，其实特别恶心，令人作呕。
把另一个人当成一个机器，控制她的意愿，强迫她去学习另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剥夺她做自己的权利。
想想，这真是人干的事吗？
沈平钰似乎看穿了她心里对他的鄙薄，嘴角浅浅地勾了勾。
“小鹿，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我不会辩解，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强迫她，一切都是她自己自愿的。”
乔鹿惊讶地挑眉，“怎么可能？”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为了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百般讨好我，甚至主动提出要模仿你，成为第二个你。”
乔鹿彻底愣住了。“这……”
“小鹿，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你的同胞妹妹可能现在还在赌场做舞女，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
乔鹿哑口无言。
纵然她不认同他的行事作风，但他的话是有道理的。
没错，没有他，她的妹妹很可能现在还生活在地狱。
沈平钰倏地嘲弄道：“其实小鹿，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男人。不是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而他凌莫寒，口口声声说爱你，扭头却连一个冒牌货都认不出。
啧……现在你还觉得他是爱你的么？”
乔鹿的脸色倏地变得难看。
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冷冷地说：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再见。”
沈平钰自以为戳中了她的痛点，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精光。
“好，小鹿，晚安。”
乔鹿快速地跑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上。
而后，她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
晶莹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她紧张的手都在颤抖。
卧室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空气中，她只能听到自己异常激烈的呼吸声。
绝望地滑坐在地板上，她的手再次来到自己的大腿内侧。
喝着睡裤布料，她摁了摁那个伤口。
嘶～虽然伤口不大，而且已经经过处理，但还是会有些疼。
乔鹿并没有因为疼痛就松手，反而，她还刻意咬着牙多摁了几下。
几经摩挲，她确认那疼痛感不是来源于梦境，心头的绝望如同阴霾一般才消散了一些。
——原来是真的。凌莫寒真的认出她来了。
第690章 办离婚手续
可即便认出她来了，想要救她又怎么样？林琰还在沈平钰的手里。
在京城，凌莫寒是只手遮天。
可出了国界，那就未必是这个形式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凌莫寒即便有心帮她救林琰，可到底是隔着两道国界门，通过层层关系和势力把林琰救出来，谈何容易？
乔鹿向来性格阳光，不喜欢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