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撑过多久。”
乔鹿的嗓子感觉被掐了一下，又疼又干。
对于这对夫妻的结局，其实她是有些接受无能的。
但她转念又悲哀地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乔恩泰一听命于陆家，毁了母亲鹿依媛，自己最后也死于鹿家的手。
至于钱宝莲，其实她也没什么大错，只是贪婪和刻薄了一些，没想到岁数不大就去世了。
万事抵不过唏嘘二字，乔鹿心中对乔恩泰所有的恨，都在看到他的墓碑的一刹那，烟消云散了。
可她下意识地看向鹿纤纤。
鹿纤纤站在阳光底下，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没什么表情。
乔鹿把不准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问了一句：“你需要我们回避吗？”
鹿纤纤摇头，“我不认识他，也没什么要和他说的。”
随后，她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微风拂面，空气清新，她顿了顿，又说：
“我只是好奇，他对你有过愧疚吗？”
鹿纤纤说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乔鹿抿了抿唇，摇头。
这也是她疑惑的，更是她来南城的原因。
她想搞清楚，为什么乔恩泰明明知道她是陆家遗留血脉的情况下，还把她送去京城。
他是有小聪明的，不可能不知道背弃主子的下场。
或许……乔鹿猜想，这个死于非命的中年男人大抵也是良心发现，最后是对她有些愧疚的。
乔鹿兀自想着，然后乔正晨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鹿，父亲有生前有封信让我交给你？”
“信？”
“对。”
……
乔鹿得到那封信，是发生在即将登机返回京城的时候。
乔正晨欲言又止：“这信……其实早在你大学毕业那一年，父亲就给了我。”
“什么？”
乔正晨点头，“那年夏天，父亲诊断出了直肠癌，不过是良性的。但是父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态很不好，一心觉得自己活不长久了。然后交给了我这么一封信，说等他死后，我才能把这封信给你。”
乔鹿震惊，“那……那车祸之后，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因为父亲还交代了我另外一件事。他说……”乔正晨顿了顿，“如果你能去拜祭他，我才能把信给你。”
乔鹿听到这句话，无亚于听到了一个笑话。
她早就和乔家断绝了关系，乔恩泰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会去拜祭他？
所以，他那是根本就没打算让她看到那封信吧？
然而这个时候，凌莫寒一句话，让她又愣住了。
凌莫寒说：“真是卑微的父亲。”
乔鹿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但她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发出这种调侃的。
除非……
乔鹿捏着那封已经泛黄的信，心里波涛汹涌。
她似是预料到了什么，脑髓像被刺了一下，浑身激荡不已。
滚烫的心沸腾的血液，乔鹿捏着信的手渐渐颤抖。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那封信，但她的理智很块又让她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最后，打开那封信的时候，是三天之后。
那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是乔鹿坐在三十六楼的咖啡厅里，正好看见了第五大道的法国梧桐树全部变成了金黄色。
不远处的摩登大楼像巨型的灰色怪物直指苍穹，地面川流不息，但芸芸众生却像一只只不知疲倦的蚂蚁一般呈规则的直线或者曲线来回运动。
其实那副画面并不矛盾，而且挺美的。
乔鹿自从被凌莫寒从沈平钰的手里救回来以后，遇事就特别容易脆弱。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金色秋天里，她居然会想：我要是明天死了怎么办？
死亡不是一件好事，她可是有很多事都没有完成的，就好比如……
她还没有拆那封信。
于是乎，她从包包里摸出了那封信，徐徐打开。
信的内容在意料之中，但却在情理之外。
乔恩泰居然在信中说：你母亲年轻时很美，我爱过她。
乔鹿看完信，整个人就陷入了深思。
所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对吗？
乔恩泰最起码还是有一些些良心的，虽然他骗财骗色，但他真的对鹿依媛动过心。
所以，把她送去京城，其实只不过是想偿还一下对她们母子的愧疚。
乔恩泰爱财，但明明只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乔曼儿送去凌家，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把她送过去了。
他或许在赌，可能未必有胜算或者希望，但至少把她送去了京城，就离陆家近几分。
就算拿不回陆氏，乔鹿呆在凌家，也比呆在南城安全。
第716章 陆氏早已不姓陆
成心兰绝，陆明珠更绝，陆明珠为了拿到陆家的实权，迟早会派人弄死乔鹿的。
斩草除根，是她们一贯的手段。
乔恩泰自知是没有能力保护乔鹿的，所以他这辈子可能唯一赌对的，就是让乔鹿成功地入了凌莫寒的心。
只要进了凌家，成心兰陆明珠再心狠手辣，也不敢对乔鹿怎么样。尽管在整个过程钟，乔恩泰的做法是显得那么贪婪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