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贺京时还真没想好，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这小傻子是这么想的，可他要是就这样不管不顾继续自己的计划，他又觉得是欺负了小傻子。
“你说呢。”程心羽不好意思地“哼”了一声。
“程心羽。”贺京时把她拉起来，神色难得添了几分认真。
“昨晚的事，你的确错了。”
程心羽一下不敢吭声，老老实实跟只鹌鹑一样听他数落。
“错在不该瞎喝酒，但是后来的事，我也有责任，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所以你不需要为我来负什么责任知道吗。”贺京时跟教育孩子似的。
程心羽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他这意思，是不用为他负责？
可渐渐的，她心里莫名有一些难受，可能是剧本没按照她想象的发展，她都已经想好了，愿意跟他结婚，可是现在他看起来好像更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这样一想，程心羽心里好像更难受了，毕竟这是她的第一次，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珍重。
可别人“受害者”都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她要是还计较，岂不是显得她很多事。
程心羽还是没忍住问。
“那我们现在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贺京时也沉默了，不知为何，这个他想要的结果，却令他感到极为不适，但他仍然想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
“如果你愿意，我都可以。”
程心羽垂了垂眼，事已至此，她好像真的只能如他所愿了。
“那好吧。”
她声音很闷，贺京时听了心中也发闷。
“那我们回去吧。”程心羽起身，说实话，她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于是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原地转了几圈，却不知道要去干嘛。
贺京时忽然开口。
“这个月一过，我应该就要去国外了。”
程心羽一愣，声音有些涩。
“你的事都办完了？”
“嗯。”贺京时低声道，“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国内我还留了一些人，他们都能帮你。”
“奥，应该没事，我又不干坏事。”程心羽接了句话，说完又觉得失言，说的好像他跟黑社会似的，她连忙找补了一句。
“没事的，你不用管我。”
贺京时一怔，心中的难受忽而因她这一句“不用管我”排山倒海而来，像是连呼吸都难以连续了一般，他胸口钝地发麻。
程心羽呆呆地往前走。
“那现在先回家吧。”
她闷闷道。
“趁你还没走，多给我做几顿饭。”
贺京时张了张口，艰难地说了个“好”字。
为了离开的这一天，他真的准备了太久太久，也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上百人把身家性命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能弃之于不顾，正是因为这点，他从未浪费时间去想过感情方面的事情。
曾经他也为了感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原本发誓这一生都不再受感情困惑。
可他意外地遇见了程心羽。
而且程心羽带给他的感觉，跟徐微格完全不同。
至此，他似乎也终于理解徐微格当初所说的那些话。
徐微格总说，他对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一种执念。
当时他不明白，还恨她将他珍重的感情说的一文不值。
现在他好像懂了。
他觉得自己喜欢徐微格，全因为在年少那段阴暗的时期里，看着她的电视度日，徐微格也说过，人每一个时期都会有一个精神寄托，他只是那会儿把所有开心的情绪都寄托在了她这个“偶像”身上，就好像她难过的时候也会看些开心的电视剧度过，只不过因为他只看她的电视，这就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
后来在茶庄的时候，徐微格也几次三番问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爱。
她问他，他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思念过她。
他没有，他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这种情绪，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跟她在一起，把她绑在身边。
现在他好像一下就懂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他会想程心羽，想她出门有没有危险，想她白天在剧组有没有吃好，想到方方面面。
还因为她说的一句话，会生气会难过。
这些体会在徐微格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因为徐微格说的那些话难受过，他只有生气，因为她不想跟他在一起，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程心羽走了一步又返回来拿手机，他听着她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一套男士一套女士。
贺京时才惊觉他们身上都穿着浴袍，他竟连这个都忘了。
等待地过程中，程心羽忽然问。
“贺京时，你要去什么地方啊，远吗？”
“远。”贺京时声音低沉。
“奥，没事，我就问问，我才不会去看你。”程心羽自说自话。
贺京时心中更难受了，她一直都很讨厌他，嫌他烦，嫌他多事。
他这次，不想再那样把一个人绑在身边了。
他不想程心羽不开心。
原来那句话说的真的没错，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曾经他不遗余力地想把徐微格绑在身边，根本不管她高不高兴，好像那都不在他的范畴之中，他只想让自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