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道,“我躲着她就是了。”
明仪公主却道,“身为皇族,什么都不做,生下来就享着荣华富贵,她这是败坏皇族的名声,必须要管教。”
明仪公主明显十分认真,她身为嫡公主,性情温和,知进退,一向名声极好。
周氏皇族里,也没有哪个女子明面是那种惹是生非的,在明仪公主看来,平王府纵着女儿任性,就是坏了皇族好不容易才挽回的名声。
沈绵轻轻点头,话本子里的公主都是任性娇纵,只顾自己的,但明仪公主明显不是,她脾气好的都不像个公主了。
这天晚上,沈绵被外面的拍门声惊醒,她趿拉上鞋走到门口,明仪公主也披着衣服出来了,皱眉道,“什么事?”
“殿下,太后娘娘不好了,您快过去。”皇后身边的宫女喘着气道。
璇英赶紧给明仪公主整理头发,另一个侍女给她穿衣服,片刻后,明仪公主就冲出了殿门。
这一夜都不太平,太后娘娘不知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睡了没多久,就跟疯了一样,在屋里大喊大叫,太医给她灌了药,再醒来的时候,就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皇帝急得跳脚,几个太医是束手无策,只能跪下请罪。
第40章 深夜遇险
皇太后这一病倒,整个行宫都安静了。
正合了沈绵的意,整日房里待着,看佛经,画画,一个人过的悠闲自得。
只是丢了的那张画,让沈绵觉得十分在意,她心中隐约能想到一点,却始终不敢深想,只是盼着能够赶紧回家,然后远离是非。
太后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皇帝心中既难过又愧疚,于是也不乘凉了,下令返程回盛京,他要去祭拜宗祠,为太后祈福。
但太后身体不好,眼下实在不适合移动,只能留在行宫,于贵妃留下照顾。皇后本来要留下,但是于贵妃说她一国之母,还要给皇帝照看后宫,留下不合适。
于是明仪公主请命留下了,皇帝十分欣慰。
沈绵和两个侍女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外面下起了大雨。
碧云忽然惊叫起来,“娘子,您的画!”
沈绵赶紧跑过去,“在哪儿找的?”
“就在柜子上面,上次奴婢明明找了的。”碧云十分不解。
沈绵只道,“找到就好,莫声张。”
两个侍女点头,赶紧收拾好了东西,很快来了两个侍卫帮沈绵抬箱子。这次沈绵不能再坐明仪公主的马车了,自然有人给她安排了别的马车。
沈绵一看见马车上是江星列,吓得魂飞魄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和江世子乘同一辆马车,简直是自寻死路。
江星列却笑吟吟地说道,“我得了风寒,不能近身侍奉陛下,这两辆马车在队伍的最后面,没人会发现的。”
沈绵道,“万一呢?”
“没有万一。”江星列早就安排好了。
沈绵自然不信,靠在马车上气呼呼的看着江星列,真是胆大包天啊。
“那万一,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沈绵有些紧张,把刚刚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你是要回青州的,”江星列说,“天高皇帝远,到时候也没人知道。”
沈绵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说。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星列哥哥,我的马车坏了,你能带我一程吗?”
江星列让沈绵往里面坐,自己掀开帘子。外面瓢泼大雨,周郁儿也是下了血本,不怕淋雨。
沈绵缩在马车里,本以为江星列会说自己身染风寒或者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话来拒绝,没想到江星列居高临下地看着表妹,“郁儿,你的妆被淋花了,口脂染在牙齿上了。”
周郁儿那一瞬间就变了脸色,觉得自己完了,带着哭腔支支吾吾道,“我去,我去和我娘一起乘马车。”
江星列朝周郁儿点点头,关上了帘子。
沈绵听得目瞪口呆,“你这样就把她打发走了?”
“是啊,”江星列喝了口茶,神色忽然认真起来,“我有事跟你说。”
“怎么了?”沈绵也坐直了身体。
“你知道太后娘娘为什么会病?”江星列神色凛然的看着沈绵。
沈绵摇头,“怎,怎么了,这还能跟我有关系?”
江星列点头,沈绵握紧了手里的茶杯,江星列看着她的神情,“你心里也有数是不是?”
“是我的画吗?”
“应该是,太后娘娘这几年笃信佛教,并非没有理由,”江星列回答,“她年轻时候做的事情太多了,年纪大了,难免心中害怕,正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把她吓病了。”
沈绵深深地皱起眉头,江星列继续道,“她老人家年轻时候帮陛下夺得了皇位,守住了于家的富贵,眼下她又想帮齐王一把。”这事情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沈绵说。
“我可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皇后娘娘要做什么,少不得知会我一声。”江星列靠在马车上。
“是让你迷惑陛下?”沈绵听了这些不免为江星列担心。
“不是,”江星列摇头,“陛下知道我和东宫关系亲近,那些事情我不用做。”
沈绵没有再多问,只是从荷包里拿出颗糖给江星列。
江星列伸手接过时,触摸到了沈绵温热的指节,心中一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