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绵绵听了以后点点头，不知道是在赞同还是表示朕已阅，只有嘴角相当诚实地撇了撇，颇有几分争风吃醋的感觉。
某只花心大萝卜可不知道自己的好饭友今天心情有多down，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心情一直upup的宁柠连去找导演请假都是蹦蹦跳跳的模样。
“阿柠有什么事吗？”
因为上次公演发生的意外，导演对宁柠一直感觉很抱歉，这会儿说话都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但听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用那么柔和的声音跟自己讲话，并不是很习惯的宁柠直接愣住。
最后立在原地挠挠脑袋，看上去呆呆的，“导演，我想下午请个假可以吗？”
“嗯，下午吗？”导演迟疑了一下，“今天下午可以给你放假，但是明天就不能请假了。”
宁柠睁大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的自由时光终于要到头了，于是垂死挣扎了一下，“为什么明天不能请假？”
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明天安排了你和上次公演前十的妹妹们去拍广告，具体的我已经和霍先生联系过了，所以阿柠你可以放心。”
听完导演的话，宁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显然是导演给的「精神损失费」，不过他也很会做人就是了。
宁柠还从来没拍过广告，没想到自己接下的第一支广告居然是这么得来的，因此离开时也是高高兴兴得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走了。
约好见面的地方是伊雅亲自挑选的，宁柠到了才发现那是一家装修简约大方的咖啡厅，走进去还有人专门负责弹奏钢琴。
那流淌在空中的旋律很耳熟，宁柠仔细地听了一听，才发现那是伊雅大学时所作的曲子。
“阿柠。”有人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
宁柠一转身便被人抱在了怀里，闻着那熟悉的清冷花香，她惊喜地叫了一声，“雅雅！”
伊雅和宁柠的确是很要好的。
大一的时候宁柠因为电信诈骗被人骗了五千块钱，学费还是伊雅帮忙垫的，而且她担心宁柠因为做兼职累坏身体，直说这笔钱不还也没有关系。
只是宁柠这人看上去软乎乎的，性子却很坚韧，不出一年就还了伊雅的钱，但这份情谊她一直记在心里。
两人落座以后，伊雅叫来服务员给宁柠点了一杯果汁，自己则是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
“你怎么还那么爱喝黑咖啡啊……”宁柠在一边默默道，心中再次默念，没有哪一只小猫咪喜欢喝咖啡。
她的口味俗得不行，吃菜喜欢吃重口味的，但不接受臭的食物，饮料甜品类的则是喜欢吃甜的，不能沾一点点苦。
伊雅以前就喜欢喝黑咖啡，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她居然还是那么喜欢，宁柠表示自己不理解。
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完全就是中药嘛，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苦药？
“写曲子的时候不喝点黑咖啡写不出来。”伊雅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宁柠的注意力又从黑咖啡转到了曲子那里，便兴致勃勃地问伊雅这几年在国外混得怎么样。
“怎么样？”她看见这几年里变得更加成熟知性的伊雅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温温柔柔地开口说着，“拿了些奖，也有了一些虚名……”
“不过还是没什么意思，只有在写曲子的时候感觉比较快乐。”
这大概就是艺术家了。
听完脑袋发懵的宁柠在一边不懂装懂地点点头，试图蒙混过关，却被伊雅一下拆穿了。
“阿柠你之前上高数课也是这么混过去的……”
宁柠：“……”有事说事，不提高数我们就还是好朋友。
恰好这时服务员也把咖啡和果汁送上桌来了，为了掩饰尴尬，宁柠咕嘟咕嘟地灌了大半杯果汁进肚。
然后顶着伊雅促狭的目光，丝毫不慌地转移了话题。
“你当初不告而别，还没跟我解释呢！”
这招是先发制人，不过宁柠也确实为这个气了好久就是了。
而提到这个伊雅的气势也弱了下来，当时她离开确实是不告而别，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就好像与全世界失联了一般。
现在想来，当时的她真是任性，根本没考虑过真正关心她的人到底有多担心她。
“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这招是乘胜追击，学着点，毕竟宁柠拿捏漂亮姐姐就靠这几招了。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而宁柠有两招，那她就可以吃遍两个天。
“有事的话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
这是绝杀。
杀招一出，伊雅果然是满脸的歉疚，还带着那么一点微不可察的心疼。
她微微蹙着眉，双手不再抱着咖啡，而是去握住宁柠的小手，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
“当时确实没有考虑那么多，只费尽心思地想要离开，现在想来我真的很自私……”
虽然就算给伊雅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也依然会在大三的时候出国留学，只不过会记得给宁柠留下消息，让某些小笨蛋不要太为她担心。
“你能原谅我吗？阿柠。”
钢琴师正在弹奏的那首曲子就像是永远也弹不完一样，始终在重复旋律，重复曲调，咖啡馆里的空气因此都变成了昏睡的模样。
在这样的空气里宁柠望着旧友，忍不住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