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红玉知道彭老的性子，“行了，我明天在酒店门口等你。”
“多谢。”彭老笑道：“欠你一个人情。”
“多年老友，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徐红玉心里最清楚，越是到他们这种年纪和地位的人，越是不想欠人情：“你把唐丫头借我几天，抹平了这个人情。”
“那不行。”彭老毫不犹豫的拒绝：“唐丫头和秦丫头关系不好，我拿她还为秦丫头欠下的人情，这事儿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自己找唐丫头。”徐红玉挂断电话。
彭老看着挂断的电话，心情惆怅，给唐柒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明天秦百灵也会参加学术交流会。
秦百灵趴在门口，直到休息室没有彭老的声音传出来，神色晦暗不明，快速走向电梯，迎面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很破旧，像是农村里来的老妇人。
她操着一口方言，在和手机里的人说：“方子，你从医院里出来啊？小雨现在很好，我们遇见好心人，收留小雨住院，免费帮她治病咧。再等半个月，小雨的身体变好了的话，就可以去做手术。”
秦百灵没有当回事，与老妇人擦肩而过，就看见有两个护士，站在电梯门口聊着八卦。
“我听说这个老太太的儿子脑子有病，她的孙女在县城治病，县医院的医生说小孩情况不好，动不了手术，她儿子就把医生给砍了。县医院没人敢再接小孩，老太太带到明城来了。
去的是第一人民医院，接诊的医生好像是小唐医生的二哥，给小孩做了手术风险评估，动不了手术，建议调养好身体，再做一次风险评估。
小唐医生把人带到中医院，医药费全都帮忙报销了。她都不怕小孩的爸爸找过来，犯病把她给砍了吗？”
“小唐医生心地善良，小孩爸爸来了，他总不会善恶不分。”
她们两个说话间，看见秦百灵走过来了，连忙收了声，相互看一眼，手挽手离开。
秦百灵眸光微微一闪，彭老和徐红玉打电话，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完全不把她当做亲传弟子，只是尽本分帮助她而已。
这段师生情谊，迟早要散了。
如果没有唐柒的话，就算她出国一趟，彭老会毫无芥蒂，还跟以前一样对她。
秦百灵想了想，发消息找中医院的师姐要到陈小雨的消息，又找人民医院的脑外科郑佳学姐，套了一些话，确定陈小雨的主治医生叫唐北淮，问她要来了唐北淮的照片。
她翻出陈方的联系方式，试探着添加微信，验证留言是中医院的医生。
很快那边就通过了。
秦百灵把从师姐那边拿来的病例全都发给了陈方，紧接着就发了唐北淮的照片过去，又从学校贴吧找到唐柒的照片发过去。
【陈小雨爸爸您好，照片上的男医生是明城第一人民医院脑外科唐医生，他被称为天才医生，医术很高明，他是您女儿的主治医生，拒绝给您女儿进行治疗。】
【照片上的女医生，和唐医生是兄妹关系，她把您的女儿安排到中医院治疗。告诉您的妈妈，孩子的治疗费由基金会出，不用她们出一分钱。】
【其实小雨妹妹的病，根本不需要住院，拿一个月的药回家调养就好了。住在医院里面，每一天都在烧钱。等你们出院的时候，基金会那边如果不出钱的话，这笔钱全都得你们给。】
【我看老太太和小雨妹妹可怜，不忍心看她们被欺骗，才把事实告诉你。】
陈方不相信，老太太告诉他，帮助他女儿的人很好，给他女儿买了很多东西，他情绪有些不稳，质问道：“你别骗我，我家穷得叮当响，这两个人联手能从我手里骗什么？”
“有钱人要做器官移植，你女儿死在手术台上的话，她的器官就抵了医药费，他们兄妹俩还能从中间大赚一笔。”
秦百灵眼底闪过冷意，补充一句话：“你女儿上了手术台，是死是活，是唐医生说了算。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信不信由你。”
“笃笃——”
手机震动，陈方弹了视频过来。
秦百灵接通，看见陈方赤红的眼睛里透着不正常的癫狂，她吓了一跳。
没有露脸，露出中医院的标致和身上穿的白大褂，然后挂断了视频电话。
“小秦医生，你在这里啊，彭老在找你。”小护士朝秦百灵走过来。
秦百灵心慌地看向走过来的小护士，扯着唇角笑道：“谢谢你，我现在过去。”
一转身，她脸色冷下来，攥着手机的手指骨泛白。
希望陈方能给点力，别让她白做工。
——
第二天一早，秦百灵特地开车到彭老家楼下，坐彭老的车一起去凯瑞大酒店。
车子抵达酒店，秦百灵开车门，扶着彭老下车。
彭老一下车，正好看见徐红玉从车里出来。
“老徐啊，巧了啊。”
秦百灵乖巧的叫一声：“徐奶奶。”
徐红玉点了点头，问彭老：“离开场还有二十分钟，唐丫头怎么没来啊？”
“在赶过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吧！”彭老看一眼时间，“你们先上去吧，我在门口等她。”
秦百灵不知道陈方会不会来，心里很不安，“师父，我陪您一起等师妹。”
“好。”彭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