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淡声道：“被一掌震断经脉而死。”
校场上一阵哗然，众将士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穆衍看向顾万山，似笑非笑地问道：“顾大将军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驳的？”
顾万山沉着脸：“本将军无愧于心，无需辩驳。”
穆衍讥讽冷笑：“真是佩服顾大将军，事已至此，还能如此处变不惊。”
“本公主也佩服穆相，居于庙堂，却如泼妇一般，喜欢口舌招尤。”容九抬头冷嗤了一声，也不管穆衍是何脸色，又低下头掀开黑老大的眼皮，只见他眼睛浑浊，道，“顾大将军打死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在场的人，都被她这一番话惊住了，穆衍脸上的神色霎时凝滞住了。
“一派胡言！”那个黑风寨的土匪，最先反应过来，气愤地嚷道，“人死了，怎么可能还会说话，还会动？”
是啊，人死如灯灭，怎么可能还和活人一样呢？
穆衍冷笑，嘲讽地问了一句：“即便公主要为顾大将军脱罪，也该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公主见多识广，敢问公主，可有见过死人还能活过来的？”
容九看着他，眸光清冷，话却是那军医：“你刚才给死者验伤，可看出他死于何时？”
穆衍眼底轻微地一震，虽只是一瞬，却还是被容九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尽是冷蔑。
一抹阴霾覆上穆衍的眉眼。
第1684章 破了布局
容九医术高超，验尸一道更是无人能及，怎么会验不出黑老大的死亡时间？而且，黑老大被顾万山打死的时候，是卯时末，还需要验？
军医心里纳闷疑惑，但还是如实道：“回公主，是卯时末。”
容九扬眉：“你确定？”
军医结巴了：“这......”
容九眸光清澈犀利：“你虽然不是仵作，但也不至于连尸斑都瞧不清吧？”
军医闻言，低头去看黑老大身上的尸斑，眼睛猛地睁大，惊得脸色大白，声音都颤抖了：“这......这......这怎么可......可能？”
楚洵见军医惊骇失态，心中便有了数：“死者到底死于何时？”
楚洵声音威沉沉着，军医心头发怵，努力地敛着心神，嗫嚅着嘴皮子道：“从尸斑上，死者死于昨夜寅时，公主所言不假，大将军出掌时，他便已经死了。”
刹那间，风烟俱静。
死人复活，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如此神鬼莫测，让人背脊发寒。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他们亲眼看着顾大将军打死黑老大，又怎么会想要去验证黑老大的死亡时间？
这便是穆衍的高明之处。
可再完美的布局，也都会留下破绽。
容九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黑风寨的一众土匪身上：“你们不是认定顾大将军就是杀人凶手吗？黑老大胸口的掌印，何不与顾大将军的手掌对比一番？”
穆衍目光一变，眼底生波，眼底透出来的冷芒深沉如刺，定定地看向容九。
她如此轻易地便破了他的局，到底是神是鬼？
“不是将军！将军不是杀人凶手！”
一声惊喜的欢呼，拉回了穆衍的思绪，只见顾万山的手，已经按在了黑老大的胸口，那个掌印不是他的。
顾明珠欣喜万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定了，她明知顾万山是被穆衍诬陷的，可她没有证据，若不是容九，顾万山即便不被处死，也会流放蛮荒。
顾明珠感激地看向容九，容九朝她笑了笑，随即对那个黑风寨的土匪说道：“把黑老二的手掌放上去试一试。”
那土匪不敢违逆，握住黑老二的手腕，按上黑老大的胸口，竟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那土匪一下子震住了，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看着黑老二的手。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
顾明珠惊异道：“公主怎知是黑老二？”
容九道：“黑老大武功高强，夤夜被杀，却没有任何的挣扎反抗，说明杀他的人，是他没有防备之人，什么人是他不会防备，又能将他一掌打死的，除了与他同个军帐的黑老二，还会是谁？”
相比于黑老二为什么要残害手足，布局嫁祸给顾万山，众人更想知道已经死掉的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没活过来，你们看到的，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死人，”容九目光忽然看向了穆衍，“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死而复生，不过是有人想要嫁祸顾大将军，费心布的一个局而已。”
“公主可知那人是怎么做到的。”
容九勾着唇笑了：“自然。”
第1685章 傀儡秘术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容九，她沐在天光里，整个人灼灼生辉，让人觉得宛若神邸。
“西域有种秘术，为傀儡术，可操纵尸体，”容九说着，让人脱了黑老大的上衣，再从袖笼中取出银针，刺入他身上的几处要穴，不多时，便挑出数根细线，“这些细线细若发丝，又透明无色，在天光下，不易被人察觉，傀儡师便是利用这些细线，操控黑老大，让他挑衅顾大将军，是为了逼大将军出手，谁不知道大将军的烈焰掌闻名天下，黑老大一死，他再断了这些细线，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有人问道：“人都死了，又是如何操控他说话？”
楚洵道：“是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