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需从长计议，”穆衍看着她，眼神多了几分犀利，“你姑母糊涂，做下如此不知廉耻之事，累及穆家，歌儿，你要记住，切莫不可步你姑母后尘。”
穆清歌心头微凛，低首道：“父亲教诲，女儿谨记于心，绝不会行差踏错半步。”
穆衍颔首。
穆清歌退出书房后，穆衍支颐静思了半晌。
穆王被贬流放，穆妃又自寻死路，两人已是穆家的两颗废棋，可若能人尽其用，穆家或许能扭转势态。
穆妃死在淑贵妃手上，才是对穆家最为有利的一步棋，可究竟要如何行事，却未有万全之策。
穆衍揉揉了胀痛的额角，打开暗格，拿出《菩提图》研究。
朝中形势对他不利，可如果能找到云岚地宫，搬出宝藏，便大业可成。
只看了一会儿，穆衍便觉得头疼欲裂，心口闷痛，脸色青白带紫。
穆衍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脑子好像要爆裂开来一样，伴着一阵阵心绞痛，突然大叫一声，人痛昏了过去。
第1766章 另请高明
穆起听到动静，连忙冲进去，就见穆衍倒在地上，惊得脸色勃然大变：“大人，大人，来人，快去请大夫！”
因着穆衍昏迷，穆家差点人仰马翻，大夫诊脉之后，只说穆衍是操劳过度，气血亏损所致。
“庸医！”穆清扬当即恼怒道，“说来说去，都是这么一番说辞，药没少喝，病情却一日日加重。”
那大夫也是个有气性的，当即甩袖走人：“老夫医术有限，穆大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被一个大夫甩了脸，穆清扬怒火更甚，迁怒与管家：“还杵着干什么，快去长安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管家道：“除了长安医馆，这已经是全长安城医术最好的大夫了。”
“那还不去长安医馆请人。”
“长安医馆不出诊。”
穆清扬被怒火冲昏了脑子，脱口就道：“一个下九流的贱民，也敢不给穆家面子，岂有此理！”
“大哥慎言，”穆清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长安医馆出了个太子妃不说，慕容老爷子还是前太医令，医馆里的大夫都是当世杏林圣手。”
穆清歌这么一说，穆清扬才想起来，长安医馆是容九所设，脸色一时更加难看。
“清寒呢，他不是去巴结九公主了吗，让他去医馆请人。”
在穆清扬眼里，穆清寒堂堂穆家二公子不做，偏要去容九身边的一条狗，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穆清歌思索了片刻，道：“管家，快去备马车，将父亲送去医馆。”
“是。”管家连忙应声。
穆清扬怒着脸：“父亲可是当朝丞相，岂可自贬身价，与那么贱民......”
“穆家没这个脸！”穆清歌皱眉打断他，眼中有薄怒，“大哥若是觉得丢脸，便在府里等着。”
穆清扬脸色铁青，最后，还是跟着穆清歌一起去了长安医馆。
慕容老爷子不愿给穆衍看诊，便由药老诊脉，诊断出来的，跟其他大夫的一样。
穆清歌见穆清扬又要发作，目光冷冷一瞥，阻止了他。
长安医馆虽然是容九所设，两家虽有恩怨，但医馆里的大夫，都是有杏林之中，德高望重之辈，所谓医者仁心，有救无类，药老绝对不会故意见死不救。
穆清歌拱手道：“家父受病痛折磨，苦不堪言，还请老先生竭力一救。”
药老也没给穆清歌脸色看，只道：“病由心生，头疾心疾，最为棘手，若要遏制病情，便要少思少虑。”
说罢，开了张药方，让穆清歌去抓药。
穆清歌接过药方一看，有止痛定痛，也有固本培元，比起先前的大夫，确实更能对症下药。
“多谢老先生。”穆清歌道，“九公主一手金针刺穴之术，治好了陛下的头疾，老先生可会一二？”
药老眼皮一抬，直接问道：“若老夫学得一二，穆大小姐就敢让老夫在穆相头上动针？”
穆清歌一噎。
她自然是不敢的。
头上穴位，关乎生死，这要是一针扎错了，神仙也难救了。
药老没理会穆清歌尴尬的神色，扬声道：“下一位。”
有患者前来看诊，穆清歌带着穆衍回府了。
第1767章 蛇蝎之人
穆衍喝了药没多久，便醒了过来，穆清歌欣喜道：“父亲，你醒了，感觉如何了？”
穆衍揉了揉胀痛的额角，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穆清歌道：“你头疾发作，晕倒了，大夫说你操劳过度所致，要你少思少虑，好好静养。”
穆清扬也道：“父亲为官多年，殚精竭力，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孩儿这就写折子，替父亲告病休养。”
“不必，”穆衍制止他，道，“为父无碍了。”
穆清歌劝道：“朝事繁重，不利于养病，父亲还是保重身子要紧。”
穆衍虽然一脸病容，目光却是深沉锐利：“朝堂局势瞬息万变，为父休养几日，谁又知几日之后，朝堂之上，是否还有为父的立足之地。”
穆清歌默然。
穆衍想起自己昏倒前，正在看《菩提图》，神情忽然一动，问道：“为父书房的那几幅图？”
“已经收好了。”
穆衍点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