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爱卿，你们穆家真是养的好女儿啊！”楚帝面色震怒地截断他，“居然行厌胜之术，谋害朕的公主，真是好大的胆子！”
穆妃行厌胜之术，是被淑贵妃当场撞破，已辩无可辩，可穆妃要对付的人是顾明珠，如何就变成容九了？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是楚帝和容九设的局，楚帝要向穆家下手了。
顾明珠不过是神虎营的一个将军，还是穆家的媳妇，如何能与容九相提并论？
楚帝选择在早朝之上，揭露此事，便是要以国事论之，届时朝臣群起攻之，弹劾穆家，穆家哪还有辩驳的余地？
楚帝这一招棋，可真是好狠！
穆衍心中大惊，连忙跪了，辩解道：“陛下，穆妃娘娘行厌胜之术，其中或许另有隐情，怎可凭侍女一人之言，便妄下定论，是清歌挑唆？”
楚帝怒意勃发，隐带着一丝煞气，厉声叱责道：“穆妃若不是心虚，何以畏罪自尽？那侍女是穆妃身边的人，岂会冤枉你穆家？事实俱在，你还切词狡辩，朕的公主，你们也敢谋害，你们穆家是要反了天吗？”
穆衍眼底暗芒一沉，立刻道：“陛下明鉴，穆妃娘娘与九公主无冤无仇，岂会行禁术谋害？”
“当真无冤无仇？”楚帝目光深冷地盯住他，“你们穆家造谣中伤太子妃，闹得满城风雨，与小九的仇怨还少吗？穆王勾结逆贼，被小九擒获，穆妃辱骂诅咒小九，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朕念在穆家先祖从龙之功，世代忠君为民，不曾降罪于你们，可谁知你们如此胆大包天，行那邪术对付小九，穆爱卿啊，你真是朕的股肱重臣啊。”
第1778章 处变不惊
楚帝字字诛心，穆衍已出了一身冷汗，却是处变不惊，俯身叩首：“陛下，”
“你给朕住口！”
然而，楚帝声色俱厉地怒喝，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太极殿上暗流涌动，能站在这里的，又有几人是蠢货。
朝臣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慢慢地深敛沉稳，已然猜出了楚帝的意图。
穆家屡次对付小青萝和容九，楚帝隐而不发，不过是时机不成熟而已。
这时，有朝臣走了出来。
“陛下，厌胜之术，此乃大逆不道之罪，罪同谋逆，请陛下严惩！”
“穆家恃功跋扈，妄图谋害九公主，颠覆我南楚社稷，请陛下严惩！”
“穆王勾结逆贼，残害顾将军在先，穆妃联手穆家谋害九公主在后，穆家狼子野心，还请陛下严惩！”
“历来哪个逆臣反贼，不说自己冤枉？恳请陛下严惩！”
“请陛下严惩！”
大殿上，乌压压地跪了半数的朝臣，一字一句，皆要楚帝处置穆家。
穆衍手脚冰冷，沉然道：“众口铄金，未必就是真相事实，那侍女虽是穆妃娘娘身边的人，可她进了慎刑司，又岂知是不是屈打成招？君要臣死，臣不敢违逆，但陛下若以此判定穆家有罪，如何堵天下悠悠众口？”
不愧是一朝丞相，每一句话都击中要穴。
那侍女被用刑，是事实。
穆家放低姿态，却斥皇族仗势欺人。
楚帝不恼反笑，语气格外的森然：“君要臣死，你若当真不敢违逆，又何来心存不服，陷朕于不义？穆爱卿啊，朕今日才知道，你这个天子近臣，有多不把朕放在眼里。”
“臣惶恐。”穆衍嘴上说着惶恐，面上却无半点惊慌之色。
楚帝目光极冷，直刺穆衍心肺，幽寒地缓声道：“该惶恐的人是朕才对，你们穆家谋害朕的公主，被当场撞破，穆爱卿你还能拿百姓来逼朕，难道朕今日处置了你，处置你穆家，朕就是昏君了？那朕这个皇位，不如就让于你来坐如何？”
穆衍仍然是那一句：“臣惶恐。”
“朕告诉你，朕是不是昏君，不是由你说了算，是由天下万民，是由后来史书说了算！”
穆家一党见楚帝铁了心要处置穆衍，纷纷劝谏。
“此案尚有不明之处，各中隐情还未可知，恳请陛下三思！”
“穆家世代忠心耿耿，恳请陛下三思！”
“恳请陛下三思！”
穆家一党，也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若穆家倒了，他们也完了，哪怕知道楚帝雷霆震怒，也得硬着头皮为穆家求情。
楚帝可以直接将穆家定罪，却不能不顾忌穆家一党。
这便是帝王的无奈，哪怕权倾九五，却也得受朝臣的掣肘。
楚帝看着跪了一殿的大臣，神情深沉莫测。
大殿上寂静一片，一抹凛然浮上心头，朝臣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许久，楚帝开口了：“禁卫统领何在？”
“臣在，”
楚帝的声音里，却再也听不出喜怒，只有无尽的森寒：“将穆清歌押入天牢，穆家上下，暂且囚禁于府中，若无朕的旨意，擅自出府半步者，杀无赦！”
禁卫统领拱手：“臣领命。”
第1779章 当头棒喝
“臣遵命。”
穆衍深深俯身拜下，随后，被禁卫押往穆家囚禁。
楚帝仁厚宽和，很少这般雷霆震怒，摆明了是要利用厌胜之术一事，将整个穆家连根拔起。
因穆家一党施压，楚帝不得不退了一步，穆家便也有喘息缓声的机会。
穆衍中毒已深，近来头疾心疾频发，心绪躁闷，才会一时失算，没有料到楚帝会借厌胜之术，铲除穆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出乎穆衍的意料，虽然局面被动，但也还不算是走到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