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逆涌而上，穆衍衣袖一挥，将案上的砚台书册，全都拂落在地上。
“废物！全都是废物！本相养了他们这么久，居然没一件事情办得成。”
穆衍额上青筋突突地挑，头痛得就像是要裂开一般，赶紧从袖笼中，拿出一个小瓷罐，倒了两粒药服下。
穆起慌忙倒了茶水递过去：“大人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穆衍深吸了一口气，等头痛好了些了，才阴狠道：“陛下早已视本相为眼中钉，岂会再给本相喘息的机会，若非这些时日，本相谨小慎微，不让人抓住把柄，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容九一日不死，就都是后患，本相岂能容她？”
穆起谨慎地斟酌道：“暗阁令已经归还穆家，就连隐藏其中的细作，也被二公子尽数拔除了，要对付九公主，大人，以我们如今的势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啊。”
提起穆清寒，穆衍怒火更甚：“别提那个逆子，为何死的是扬儿，不是他！”
第1865章 鼠目寸光
若非穆清寒清查暗阁，就算归还暗阁令，暗阁一样能为他所用。
同是他的儿子，穆清寒处处跟他作对，若非现在动他不得，否则，穆衍早就弄死他了。
穆起觑着穆衍的神色，道：“二公子是被九公主蒙蔽了，才处处与大人作对，大人与他始终都是父子，二公子一定会幡然醒悟的。”
穆衍冷哼：“他几次三番坏本相的好事，指望那逆子幡然醒悟，本相早就尸骨无存了。”
“大人何不与二公子谈一谈，父子间，哪会有什么隔阂。”
“父子？如今还算是哪门子的父子？倘若他有半点顾忌父子之情，就不会处处坏本相的好事，早知他如此忤逆，本相就该早点弄死他。”
穆起看了他一下，见他怒火阴冷，又连忙垂下眼：“大人，二公子是您唯一的嫡亲血脉了。”
穆衍迟迟没有对穆清寒下手，也正是因为如此。
穆清寒死了，他虽还有其他庶子，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在穆衍眼里，穆清寒兄妹三人，才算得上是他的子女，其他庶子庶女，他从未正眼瞧过一眼。
穆衍沉着脸没有说话。
穆起又道：“势力折损了，可以慢慢再发展起来，相比当年，眼下的处境，已经好上太多了，暗阁虽然不听大人的命令行事，可暗阁之中的黄阁，还仍握在了大人的手里。”
穆衍利用黄阁，手上握有不少大臣的把柄，为保住官位荣华，那些大臣自然要听命于他。
穆衍的脸色好看了些，摩挲着拇指，沉吟着道：“暗阁之中，黄阁才是关键所在，本相还未输。”
穆起言语之中别有深意：“大人所言极是，一朝势落，就好比是龙搁浅滩，等大人韬光养晦之后，一定能卷土重来，大人的手中，可还有另一颗棋子呢。”
穆衍眯了眯眼，闪过一丝狠绝：“除了黄阁，暗阁其他三阁，想个法子连根拔起，既然不能为本相所用，本相也绝不会再留着他们对付本相。”
穆起一惊：“毁......毁了？”
“区区一个暗阁，算得了什么，如此鼠目寸光，如何成就大业？”
穆衍目光冷冷地落在穆起身上，穆起遍体生寒，拱手道：“属下一定会办妥此事，大人还有没有企图吩咐？”
穆衍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容九和楚帝在月底前，会动身回药庄，穆衍怎么看，都觉得事情不同寻常。
“陛下随容九一道回去，这事可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并无可疑之处。”
“没有可疑才可疑，本相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以容九的行事作风，她岂会不赶尽杀绝？可她突然要回药庄，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陛下随九公主一同回去，这事举朝皆知，大人会不会太过紧张，想多了。”
穆衍目色冷了下来：“不将本相铲除，她怎么舍得回药庄？”
穆起一颗心提了起来：“大人的意思是，这只是九公主的障眼法，她另有谋算？”
“是不是障眼法，本相还不确定，但事情有古怪，你派人再去查。”
穆起不敢大意，连忙应下，道：“夜深了，大人还要早起去上朝，还是快歇着吧，九公主回药庄的事情，属下一定会查个清楚的。”
第1866章 半信半疑
昨夜一行人回来，除了守夜的小厮，没有惊动任何人，等李氏知道了，连忙过来，看见两人都受伤了，心口揪着疼。
简直就是伤在他们身，疼在她心。
“怎么受这么重的伤？青丫头，快，快给你三婶瞧瞧。”
容九不敢跟她说遇刺的事情，免得吓着他，便微笑着道：“娘，我和相公都没事，我不小心踩中了捕兽夹，那个捕兽夹太紧了，相公掰开时，不小心伤了手，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
李氏半信半疑：“真的？”
容九眸光明净，漾着浅笑：“正好也要换药了，娘看了伤口就知道了。”
容九把腿抬到凳子上，让小青萝帮着上药，纱布一解开，伤口落在李氏眼里，很是触目惊心。
李氏埋怨沈丞：“你跟着九娘一起去，咋让九娘受这么重的伤？她一个弱女子，细皮嫩肉的，这得多疼啊。”
李氏一脸“咋不是你受伤”的表情，弄得沈丞哭笑不得，容九含笑道：“娘，相公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