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面面相觑。
这是不追究了？
第2206章 几分把握
经过那些百姓身边时，容九淡淡地说道：“以后做事之前，多为家中的父母妻儿想想，出门记得带脑子。”
言下之意，是不追究了，百姓纷纷跪在地上，山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愚昧，容易受人挑唆，人云亦云。
容九不追究，不是因为法不责众。
而是，法理之外，总有人情。
这些人是死不足惜，可他们年迈的父母，嗷嗷待哺的幼子，又该如何活下去。
尤其是那些无辜稚子，一辈子都要背负着父亲的罪名，遭人非议，甚至是谩骂，而这些犯了大逆之罪的百姓，他们的子孙后代是不能参加科举的，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容九看着天真无邪的小觅儿，心中一刹那就柔软了起来，不追究此事，就当是为小觅儿积福了。
如今风波平息，雍州城内又是一片繁荣和乐，陵月才恍然明白，当初容九为何不急着将那些泼皮无赖揪出来。
那些不过是几个不入流的无赖罢了，还是雍州城的百姓，让他们出来指证，不但不会有人相信，还会被反咬一口，那些细作再煽风点火，民怨只会更加沸腾。
如今却不一样，不但澄清了谣言，还将凌帝的阴谋公诸于世，容九还是人人称颂的九公主，凌帝却未必还是受人敬仰的帝王。
南楚曾住西凌平叛，凌帝却在暗地里，用这些阴毒龌蹉的手段，兴风作浪，实在为人所不齿。
容九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凌帝身败名裂。
何正不敢耽搁，当日就将西凌细作的口供，还有一众泼皮无赖的口供，命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
而那些百姓，纷纷讨伐凌帝，写成万民书，在第二日，由何正派人一箱箱运往长安。
这件事情传到长安，朝野震怒，不少大臣请旨发兵西凌，势要踏平西凌。
如今太平盛世，楚帝不欲妄动干戈，却将此事昭告天下，问责凌帝。
凌帝当即就气得吐血了，大臣们更是急得团团转，生怕南楚发兵攻打，纷纷劝凌帝以和为贵。
凌帝看着那些皱折堆在龙案上跟一堆小山似的，再一次被气得吐血了。
醒来后，召见了凌云铮、凌云湛，还有凌云夙。
凌帝倚靠在龙榻上，问凌云夙：“若是南楚发兵西凌，你有几分把握能打赢？”
几人心知肚明，凌帝惯用雷霆手段，一生从未屈服于任何人，让他降罪自身，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因而，凌帝有此一问，几人并不意外。
凌云夙如实道：“这些年，西凌年年征战，又刚刚平息一场内乱，且不说南楚有火器在手，就是没有，以西凌如今的兵力国力，都难以抵抗。”
凌帝目光如鹰，盯着他：“你是西凌的战神，朕不信也有你打不赢的战。”
凌云夙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国库空虚，粮草不足，将士吃不饱，有何力气打战？”
凌云湛在一旁，也道：“七弟所言甚是，唯今之计，是休养生息。”
凌帝冷着神色道：“难道你们要朕向南楚认错，那我凌氏皇族的颜面何存？”
第2207章 凌帝气病
凌云湛和凌云夙都未开口，凌云铮道：“人非圣贤，既有错，便要坦然承认错误，父皇是一国之君，万千臣民的表率，不能为了掩饰过错，而将社稷百姓陷于危难之中。”
要不是自己最疼爱的崽，凌帝都想抽他了。
凌帝沉着脸，没有说话。
凌云夙顺着凌云铮的话，淡声道：“战火一起，百姓必是怨声载道，若失了民心，岂不是让裴琰余孽趁虚而入？父皇退一步，换来国泰民安，百姓非但不觉得有损国威龙颜，还会更加敬重父皇。”
凌帝召见几人，是要几人出谋划策，结果，他最为器重的儿子们，一个两个，都叫他向南楚低头。
血气一阵逆涌，凌帝面上并未显露，语气却是很森然：“为了民心，让朕低头认错，乃为下策，朕惯用雷霆手段，逆朕者，朕绝不姑息！”
凌云铮眉头一皱，脱口道：“父皇，”
凌云湛看了他一眼，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凌帝是宠爱他，但不代表可以忤逆罔上，凌云铮先前那一番话，凌帝已是不满，再说下去，龙颜一怒，一顿责罚是免不了。
凌帝看了兄弟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凌云湛身上：“你有话说？”
凌云湛温淡道：“二哥和七弟也是为了西凌着想，内乱之后，西凌元气大伤，经不起任何的大战，还望父皇三思。”
凌帝并非不知道，他宁愿跟南楚开战，也绝不会降罪自身：“此事朕自有考量，你们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几人退出寝殿，凌云铮儒雅的面容上，难掩愁色：“五弟、七弟，你们跟楚帝打过交道，楚帝这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还是真的会发兵攻打？”
凌云夙淡淡道：“楚帝向来护短。”
“若楚帝真的发兵西凌，单靠西凌一国之力，怕是难以抵抗，父皇会不会求助东周？”
“东周不会答应的。”
若西凌的太子是凌云夙，周帝兴许还会考虑一番，可凌帝宠爱凌云铮，处处打压凌云夙，周帝脑子进水了，才会冒着被南楚灭国的风险，援兵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