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群情激愤，容不下她，是沈丞替她解围，护下了她，当然李氏心肠柔软和善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可这些圣女族人，可没有李氏那软心肠。
容九脸上的清浅笑意，不着痕迹地淡了些，也冷了些。
看来不揭穿她们的阴谋，还真是没活路了。
他们真的以为，她束手无策，只会耍耍嘴皮子吗？
天真！
无尧听着那愤怒的咆哮，身上杀气浓重，压低了声音，对梅护法道：“等下，你带少主她们离开，我去取灵韵那个贱人的狗命。”
梅护法却比她沉稳镇定许多：“硬拼是下下策，当务之急是想法子揭穿她们的阴谋，让族人知道，祭坛坍塌是灵韵所为。”
无尧一脸“你怎么这么天真”的神情：“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是被灵韵蛊惑，又有多少人是故意挑拨不明真相的族人，我不说，你心里也比我清楚，你没听见这喊打喊杀的骂声吗，还能有什么法子？”
梅护法看着那些神情狰狞的族人，淡淡道：“少主会有办法的。”
无尧目光顿了一下，看向容九和沈丞。
一个清绝淡冷，一个云淡风轻，半点也看不出一丝的慌乱。
“少主真的会有法子？”无尧犹疑了片刻，语气有些森然，“整个圣女族，都将灵韵视若圣女，对她深信不疑，敬重有加，就算我们现在揭穿她，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无尧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灵韵在外的形象太过美好，没有人会相信是她震塌祭坛，挑唆族人，欲置容九于死地，就算把证据摆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会眼瞎得看不见。
梅护法道：“圣女族之所以厉害，是因为能窥破天机，逆天改命，但论算计城府，连凌帝都不是少主的对手，灵韵跟何老又算什么东西？”
无尧便没再说什么，看向容九，就见容九一步步地走向祭坛，立马又圣女殿的弟子戒备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容九不由觉得好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就是想干嘛，也干嘛不了吧？”
那弟子被她说得面色涨红。
圣女族有一条族规，便是不得欺负弱小。
容九这一行人，也算是弱小吧？
当然，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弟子，这种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他身子一侧，没有再拦着容九。
那些喊着嚷着要将她烧死的百姓，也全都噤声了，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容九站在坍塌的祭坛前，没有再上前，勾着浅笑，问灵韵：“你说，你卜了一卦，卦象上显示，我冲撞了神明，对吗？”
灵韵眉心一跳，总觉得容九这一问，是在挖坑给她跳，她不是很想回答。
第2272章 才来多久
虽然灵韵不想回答，但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盯着她看，她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点头道：“是。”
容九又问了一遍：“所以，是因为本郡主德行有亏，污了神明的眼，神明降罪，祭坛才塌的，对吗？”
“是。”
“好，”容九转身看着圣女族人，扬声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吧，既然听清楚了，那就请你们记住，是你们的长老，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本郡主德行有亏，冲撞了神明，惹得神明发怒。”
灵韵闻言，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还未给何老使眼色，容九又道：“圣女族就是圣女族，光看一个卦象，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不是德行有亏，灵韵长老真是好本事。”
话音一落，灵韵暗道不好，果然那些人之中，有些人神情变了变。
虽然圣女殿是神明的使者，拥有神通，但靠一个卦象，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这也太扯了。
他们是信奉神明，可他们不蠢啊。
容九唇角带笑，慢悠悠地问了水月长老一句：“听说自从圣女死后，每次圣女择选，圣物就没有再认其他人为主，对吗？”
骤然提起圣女，连一贯深沉自持的何老，眼底都震动了一下，灵韵更是想起了前些日子，那小畜生亲近容九的画面，整张脸更惨白了一分。
这些时日，她忙着怎么对付容九，居然忘记了这一茬。
就在灵韵心慌意乱的时候，水月长老开口了：“是，自从圣女死后，圣物再未其他人为主。”
“为何？”
“兴许是参选之人，修为不够。”
“为何不是参选之人德行有亏，神明不容呢？”
容九这话刚说完，便响起一阵抽气声。
水月长老一副茫然的模样：“这......”
容九又继续问道：“又或者是，圣物忠心为主，深知圣女受人诬陷，冤屈未雪，不愿再认其他人为主呢？”
广场上瞬间就安静得有些诡异，何老目光冷沉地盯着容九，冷笑道：“圣女与人私通，生下孽种，整个圣女族都知道，圣女更是亲口承认，又怎么能说是受人诬陷，冤屈未雪？”
敢说他的女儿的孽种，你不也是？
容九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那就是圣女殿有人德行有亏喽。”
何老一口老血险些要喷出来，这才惊觉被她将了一军。
她提起圣物，不过是想在人们的心底，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这种子慢慢生根发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会变成一把扎在灵韵心口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