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举起三根手指头，一字一句道：“我赵梅指天发誓，若做过半点对不起赵家的事情，全家死绝。”
赵万金愣住了，没想到赵氏真豁出去了，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赵氏只字不提配方，只说不做对不起赵家的事情。
这个贱人！
赵万金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赵氏一脸凛然，义正言辞地说道：“大哥，你要我发毒誓，我也照做了，若你能拿出证据，证明那张配方是我给你的，我立即认罪。”
赵万金满目阴鸷，突然看向容九：“赵氏可曾向你要香皂的配方？”
赵氏脸色微变。
赵万金研制的香皂，用了之后，脸都烂了，那说明，王宝珠给她的那张配方是假的。
若不是王宝珠和容九勾结，一起对付她，那么，这一切，都是容九设的局。
不论哪一种，只要容九点一点头，赵万金便能一口咬定，是她为了置容九于死地，故意改了配方。
毕竟，一个从小不受重视的庶女，是不敢跟嫡母耍心计手段，何况，没有人会傻到拿一个假配方害自己。
赵氏紧张得手心里都洇出了一层冷汗，紧盯着容九。
容九冷笑了一下。
即便她说有，赵氏也会矢口否认，因为她没有证据，证明赵氏找她要过配方。
她要的，不是赵氏的命，而是让赵氏失去她最珍视的一切，日日煎熬，受尽折磨。
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容九摇了摇头：“不曾。”
赵氏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容九对张县令道：“不知我能否看一下那张配方。”
张县令颔首，让衙役将配方递给她。
容九看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字迹，”
张县令问道：“有何问题？”
“这字迹，我认得，和我药庄一个下人的一模一样。”容九抬眼，言笑晏晏地看着赵氏，“那个下人还是母亲赏赐的呢，她叫王宝珠。”
赵氏脸色刷地惨白，慌乱之色掩都掩不住。
张县令对陆明道：“将王宝珠带来。”
“是。”
赵氏看着陆明出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焦灼地朝大堂外的李妈妈使了个眼色。
李妈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第261章 付出代价
一个时辰后，陆明回来了，神色凝重道：“大人，王宝珠失踪了。”
张县令拧眉：“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可找仔细了？”
“整个村子都找过了，找不到人。”
“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陆明呈上一本手札：“这是在王宝珠的屋里搜到了。”
手札的内容并无特别之处，不过上面的字迹，确实跟配方上的一模一样，可王宝珠失踪了，即便有疑点，也是枉然。
张县令不愿得罪容青山，就此定案，最后，赵家被查抄，赵万金流放三千里。
这时，王县丞带着份文书过来：“大人，丰乐县好多人用了赵万金研制的香皂，脸都毁了，那些人闹到县衙，丰乐县的县令想带人缉拿赵万金。”
张县令沉吟道：“赵万金已经定罪，至于赔偿一事，我和会丰乐县的县令商议的。”
退堂了，百姓都散了，走出大门，容九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氏：“恭喜母亲了。”
赵氏冷冷哼笑道：“本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之有？倒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蜉蝣撼树，简直不自量力！”
容九笑意盈盈：“母亲说的是，赵万金有此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母亲六亲不认。”
赵氏气得一口老血涌了上来。
容九看着去而复返的李妈妈，关切道：“李妈妈很热吗，怎么全是汗？”
李妈妈脸色有些僵硬，勉强笑道：“天太热了。”
容九唇边的笑意更深：“刚才突然没看到李妈妈，以为你害怕母亲被定罪，会牵连到你，便偷偷溜走了，没想到，李妈妈又回来了，真是忠仆。”
容青山目光一凛，扫向赵氏和李妈妈。
李妈妈心下一抖，露出慌张之色。
“父亲这么看着母亲做什么？”容九挑着眉梢，悠悠笑道，“难道父亲也以为是母亲指使王宝珠偷取配方，为了置我于死地，又故意改了配方，事败后，便让李妈妈去杀人灭口？”
赵氏气昏了头，脱口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容九淡然含笑，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母亲何必动怒，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恼羞成怒，心虚了呢。”
赵氏面色微变，惊觉自己失言，但话已出口，为时已晚。
容青山脸色阴沉，沉吟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赵氏知道，他起疑了。
赵氏恨不得掐死容九。
容九笑容可掬，别有深意地看着容青山：“若这一切都是母亲所为，这样的蛇蝎恶妇，父亲日日与她同床共枕，半夜不会惊醒吗？”
容青山面色铁青，冷声道：“编排长辈，口出恶言，凡事适可而止，不然......”
“不然怎样？”容九眸光带笑，眼神却格外地冰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跟容家没有半毛钱关系，父亲处置我之前，不妨想一想，伤我一根头发，容家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会有怎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