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肝脑涂地
天边，曦光微白，透过云雾洒在帝都，整个帝都都好像被笼在了一层白霜之中。
夙王府满目素缟，麻衣如雪，白幡似海。
被世人奉若神明的战神，竟一夜间死了，死在阴冷漆黑的天牢里。
这一日，帝都的上空压着厚厚的阴云，入夜后，亦是阴云蔽月，零星几颗星子遥遥挂在天边。
夜皇后一身黑色斗篷，悄然出宫，在寂静无人的暗夜中，来到了夜帝陵。
陵寝外，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尸体，血腥满地。
无月站在尸骸之中，手中冷剑鲜血浸染，缓缓滴入尘土，她笑颜如花，对夜皇后说道：“凌云夙死了，一切如娘娘所愿，恭喜娘娘。”
夜皇后凤目沉沉，扫过地上尸骸，最后停在无月身上，扬眉冷嘲：“是一切如我所愿，还是想借此将我和铮儿一并铲除？”
无月眼底闪过一抹异光，随后讪笑道：“娘娘多虑了。”
夜皇后冷哼，踩着一地的鲜血，往地宫深处走去：“我既选择与你们合作，自然也有法子对付你们，你们若是不信，尽管来试一试。”
无月暗嗤一声，脸上神色亦是孤傲不凡，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对付凌云夙的方法有很多，娘娘为何要与凤卫联手，娘娘就不担心，有朝一日，你儿子的江山，毁在凤卫手里。”
夜皇后冷笑：“区区一幅《菩提图》，难道可以撼动凌帝分毫吗？当年他逼宫夺位，凤卫损失惨重，不得不隐匿行迹，苟延残喘，如今，他安定社稷，坐稳江山，这天下已经是他的天下，凤卫想要卷土重来，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好将你们一网打尽，永除后患。”
说罢，眉梢一挑，眼中神情，俱是看好戏的意味。
无月亦是挑眉，嗜血道：“就算他坐稳江山又如何，如今的凤卫，又岂是当年可同日而语的？当年，他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他日，凤卫定要百倍偿还，娘娘别忘了，你是夜氏皇族的公主。”
夜皇后只是冷笑，并未搭理。
凤卫还未真正领教过凌帝的手段，这些年，反他的人不知其数，最后都臣服在他的脚下，当年，若不是他觊觎凤卫，想收服为己所用，又怎会让凤卫钻了空子，得以韬光养晦？
接下来一路无话，进了地宫后，无月屈膝跪下，对着夜帝的灵位叩首。
之后，两人合力打开夜帝的棺椁，果然找到了《菩提图》。
无月欣喜地将《菩提图》收入怀中，站在棺椁前，立誓道：“陛下，凌帝从您手中夺走的一切，凤卫终将一一夺回，肝脑涂地，矢志不摇。”
夜皇后默然地看着棺椁里的那副枯骨，忽然问无月：“越王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娘娘终于关心起这个侄子了？”
夜皇后冷冷地看着无月，无月道：“他被凌云夙救走了。”
夜皇后眸光掠过一抹幽深：“凤卫想要护住一个人，不可能还被凌云夙劫走，越王是皇兄的血脉，你们却弃他如草芥，除了越王，是否还有遗孤存活于世？”
第888章 以身相许
无月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却沉了目光，不动声色地盯着夜皇后：“娘娘既已当自己是凌氏皇族的皇后，夜氏的事情，娘娘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所有与凤卫为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罢，转身出了陵寝。
暗夜中，站着一个清冷挺拔的人影，山岚蔼蔼，几乎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就那么站着，却沉冷如山，犹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夜皇后狠狠一震：“你没死！”
凌云夙温凉道：“儿臣奉父皇之命，来接母后回宫。”
夜皇后脸上的震惊已然褪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凌云夙和凌帝在天牢里演了一场好戏，引她入局罢了。
夜皇后平静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真是好手段！”
凌云夙目光淡淡，看向她身边的无月：“母后心机深沉，儿臣亦是佩服。”
“夙王殿下，别来无恙啊。”无月目光扫过他身后的禁军，猛然拔剑抵在夜皇后的颈间，挑衅地扬了扬眉，“不妨赌一局，看看是我先死，还是夜皇后先死？”
禁军见状，也纷纷拔剑出鞘，无月手上一用力，夜皇后的脖颈立马出现一道血痕，无月满是戾气地笑道：“殿下若不想皇后死在这里，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母后可是夜氏皇族的公主，你在夜帝的陵寝劫持她，对得起夜帝吗？”
“凤卫只效忠夜帝一人，她是夜氏公主，为了夜氏，她也该殒身不恤，更遑论，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夜氏皇族。”
凌云夙目色清寒，冷声道：“放了母后，本王让你离开。”
“殿下，不可！”凌七在一旁焦急道，“凤卫狼子野心，殿下万万不能放虎归山。”
“放她走。”
凌云夙淡冷道，凌七思量须臾，收剑入鞘，身后的禁军也不敢再阻拦，无月身影一掠，转瞬便消失无影。
凌云夙明知她是为了《菩提图》，又岂会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
无月一走，便有暗卫追上去，两方纠缠时，沐风和陵月也带着暗卫伺机而动，争抢《菩提图》。
夜色下，凌云夙看着夜皇后：“父皇已候母后多时，母后，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