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夫人说完，冲张无夭点点头，便拉着一脸担忧的星儿和柳世赢离开了。
“怜心，是我。”
张无夭轻轻敲了敲门，然而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侧耳聆听了一阵，里面隐隐传来抽泣声，但好在呼吸还算平稳。
张无夭轻轻松了口气，她真担心她会做啥事。
“怜心，是我，开门。”
张无夭耐着性子又敲了敲门，这次里面终于传来了回应：
“小姐，怜心没事，您回去吧。”
声音压抑，故意掩饰着哭腔。
张无夭叹了口气：
“你若不开门，我就进来喽……”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有人走到门前，房门“吱呀”从里面打开。
张无夭看着怜心红肿的眼睛，拉着她的手在房间里坐下。
“你都看到了？”
怜心微一点头，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张无夭等她哭够了，方才再次开口：
“他若纳你为妾，你肯吗？”
怜心连连摇头：
“我……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张无夭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她一眼：
“说什么傻话，你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多少小伙子喜欢。”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自由之身，没有你配不上他之说。”
“可是……”
怜心双手渐渐收拢：
“我毕竟进过那种地方，身子不干净了。”
她有些难以启齿的别过脸去，不再看张无夭。
“过去的事情你没办法改变，但它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
“你现在要比之前楼里的姐妹幸福多了，最起码你有机会选择未来的生活，而她们，只能日复一日，被迫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怜心一怔，显然被这番话惊住了。
她第一次听人说，人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她可以吗？
亲生父母还不是把她卖进了那种吃人的地方？
“小姐，我可以吗？”
张无夭肯定的点点头：
“你可以！不管你是打算做段宇的妾室，还是留下来，我都能帮你。”
第178章 怜心的选择
“他……”
怜心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张无夭看出她的紧张和犹豫，也不着急只等着她的答案。
她毕竟是现代人，虽然拥有着原主的记忆，可原主这么些年混混沌沌过日子，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还不如她。
所以，无论怜心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不觉得意外。
只要她能迈过心里那道坎，选择什么样的路她都理解。
毕竟冷兵器时代，一个女人想要立足，背后没有家族或男人的支持会很难。
她又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她总是要出去生活的。
小姐，段宇来了。
怜心正犹豫着，星儿却走了过来。
听到她的话，怜心身子一颤，脸上随即染上两朵红云。
张无夭看出，她的眼里分明饱含着喜悦和期待。
无奈叹了口气，张无夭率先走了出去：
“我去看看他来做什么。”
“小姐……”
怜心一急，忙伸手想要阻拦。
张无夭好笑的看着她：
“怎么了？”
怜心脸色更红了几分，嗫嚅道：
“您……别吓着他。”
“放心，我只是问问他来干嘛。”
张无夭越发觉得怜心是无药可救了。
她的选择显然已经明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能不能给她多争取一点什么了。
外院花厅，段宇一身喜袍还没来得及脱下，脸上满是焦急。
“公子！”
看到张无夭走出来，段宇忙站起身迎了上来，朝张无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张无夭看他满头大汗，衣服又没来得及换，想来是看到怜心，抛下新婚妻子追了来。
张无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他痴情吧，他又无情。
这么大婚的日子，他抛下新婚妻子去找别的女人，让那个女人情何以堪？
说他无情吧，他又有情。
怜心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又进过那种地方，他还能痴情于她，也算难得了。
“你来做什么？”
张无夭开门见山，不愿与他周旋。
“我……”
段宇却犹豫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只是看到怜心那心痛的模样，他也难过的无法呼吸。
“她还好吗？”
“你先告诉我，你来做什么。”
张无夭态度坚决，她不能让怜心的地位这么不明不白的。
“我……我想接怜心回去！”
段宇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着。
张无夭却冷笑出声：
“接回去？以什么身份？”
“这……”
段宇慌忙避开了张无夭的眼神，只觉得她的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能看破一切。
“怜心是我的女人，我要接她回去！”
“呵呵……那她当初被卖进青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你的女人？怎么就没阻止？”
“我……”
段宇恨恨跺了跺脚：
“都是我没用！我没保护好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