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宫里,你的退让不会换来别人的理解和感激,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
古音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以蕊想不明白,古音到底有什么好害怕的,都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愿意反击吗?
“今日她敢不给你饭吃,明日说不定就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利,你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最后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对她的怒吼,古音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以蕊被她这副无关痛痒的样子气死了,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走了。
她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她却不能当没看见,这些天她已经把萍儿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姐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迟迟没有处置,如今她竟然敢连膳食都克扣,当真是可恶至极。
——
当天晚上的晚膳不是萍儿送来的,是在她身边伺候的另一个宫女,听说萍儿午睡没起,古音也只是随意应了一下没做评价,用了半碗粥就去睡了。
半夜十分,古音突感腹痛,特别是胃跟火烧一样,她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只觉得整个腹部都像针扎一样。
扑过去到床边呕的死去活来,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可腹部的疼痛一点都没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厉害的感觉。
“萍儿!萍儿!”她实在忍不住对着门外唤人,今夜是萍儿当差,可她唤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进来,门外更是连一声应答都没有。
若是以往她不会心急,就算病了忍忍就过去了,可是……可是……她捂着小腹,明明孩子还不会动,可是她就是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孩子在她手心里跳动,她在哭着叫母亲!
不行!她的孩子不可以出事!
或许她曾经因为他的突如其来感到过迷茫和害怕,可是当她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起过不要他的想法,这是她的孩子,这世上唯一同她血脉相连的人,也是她没有反抗愿意同景朔到这冰冷的皇宫的原因,她绝对!绝对不能放弃!
翠浓死了之后,她再也不能忍受任何一个同她相关的人从她身边离开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拖着身子想要下床,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她额上汗如雨下,刚刚撑着床想要站起来,却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疼的蜷缩到了一处,眼前的一切都颠倒过来了,天旋地转,迷迷糊糊间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似乎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有人朝她冲了过来。
“以蕊……救救孩子……”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只记得她死死的抓住了来人的衣袖。
——
再次醒过来,古音缓了好一会才确定她是在自己房里,腹部的疼痛已经有所缓解,除了胃里还是酸楚,头也一阵阵的疼。
她没空去管自己如何了,伸手探到了小腹,感受到那里鼓起来的幅度,终于心安了些。
以蕊一直在床边守着,见她醒了赶忙去看,嘴里不停问着她如何了,还疼不疼,那副关切和紧张的模样看的古音心中一暖。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她努力勾起唇角想安慰以蕊。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苍白,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只觉得更憔悴了,看的以蕊心疼不已。
鬼知道她昨日在房中想了半夜,觉得还是要来劝一下古音别让那些奴才太放肆了,结果刚到院子就听到屋里重物坠地的声音,带着疑惑推开门却看到那样一副恐怖的场景。
“你知不知道昨夜我推门见你躺在地上满头满脑的汗,还捂着肚子一直喊疼差点被吓死,要是我昨夜没有来,你准备死在屋里吗?!”
“谢……谢谢你,以蕊”古音这声谢是真心实意的,没人比她更能知道昨夜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死在房中的时候,心里有多恐惧害怕,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以蕊生气瞪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昨夜你房中是谁当值,是不是萍儿!为什么我来的时候外面无人值守,昨夜幸好我来了,万一我没来呢,你怎么办?我早就同你说过了不能惯着她们,她们会得寸进尺,你不听,如今如何了?”
古音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避过头去。
“你不要每次说的时候都逃避,今日这只是个开始,你就差点死了,再多来几次呢?你有没有为你自己为肚子里的孩子想过!”以蕊声音越吼越大,她是真心心疼古音,自然也希望她能多心疼心疼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她恢复了些理智:“不管如何,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随意揭过,殿下这两日在尚书房同陛下商讨国事,奴婢已经让人给殿下传信了,这么大的事殿下应当知晓,你想要低调做人,那就让殿下去处置吧!”
古音没接话,只是转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姐姐知道了吗?”
“姐姐?”不明白古音怎么突然关注起亦玉了,昨夜之事她倒真的没有通知姐姐,因为她发现姐姐似乎对古音的事并不那么上心,不过昨夜她请太医闹得挺大的,姐姐管着整个后院,不可能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亦玉就端着药出现在了门口。
“姐姐?你怎么来了!”以蕊有些意外,她刚刚还在念叨她不关心古音,没想到转头人就来了,有些心虚。
刚刚问起亦玉的古音却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没什么表情,眸子里带着些许冷厉静静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