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雁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她这次看到粉丝恨屋及乌,连嘉华和谈总都骂上了,除了她就谈时墨被骂得最多,都在说他没保护好谈致北,作为兄长和老板,没能清理掉谈致北身边的坏女人。
对于让无辜的老板受牵连,方舒雁感到十分抱歉,专程致电秦丽娜,个人出资,让她帮忙给谈时墨反黑。听得秦丽娜十分无语,于百忙之中在电话里念叨了她半小时,最后还是帮她把事办了。
边依言照办边替她觉得不值,没好气地说她:“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干什么?自己都还被骂得评论私信都不能看呢,还替老板操心上了。你个人出钱帮谈总反黑,谈总知道你这么用心对他吗?还不如我走公司的账呢,他要过来问,我就说是尊重你的一片圣母之心。”
方舒雁听得失笑,笑完还是阻止她:“别啊,谈总对我一直很照顾,我只是投桃报李而已。我个人出钱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都以为我什么都没关注,对现在的情况不了解的。”
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和她提起过这件事,程阳没说,谈时墨没说,谈致北也没说。在他们心里,她温婉体贴,心境平和,从没提过相关的事,想来有爱万事足,对外界的评价毫不在意,这么多年被保护得极好。
所以他们遇到什么糟心事也都不会让她知道,仿佛她是个高塔上的公主,一直活在自己臆想中的理想国里。
就好像全然忘了她是从那么苦的生活中捱过来的,经历过每天为了省钱只在晚上吃一顿超市打折菜的日子,交学费的钱要辛勤打工攒半个学期。又或是觉得她已经遇到了自己的王子,所以无需再继续坚强下去。
方舒雁对此不置可否,也没说什么一定要共患难历风雨这种话,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全心研究食谱,每天变着花样给方慧做饭吃。
谈致北演出结束之后,会在医院接她,频率大概每周一两次。她也不拒绝,每次都乖巧温顺地跟着回去。第二天谈致北离开,她也随即来到医院,和方慧待在一起,等下一次谈致北过来接她。
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半个月,方慧这半个月看她看得很紧,总是突然会用极度不安的眼神看她,紧紧地盯着看,目光眷恋又惶恐,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怎么都挽留不下。
方舒雁对这样密切的注视照单全收,只要看到方慧朝她看来,就露出个温暖轻快的笑来,眼睛弯弯,目光明亮纯净,在母亲面前只是个满心依赖的纯真少女。
她也不问方慧为什么看她,只笑眼弯弯地去到方慧身边,语气轻松地说说笑笑,仿佛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
一周多以后,方慧渐渐放松了一些。秋天的上京天高云淡,窗外是高远的青空,方慧拉着女儿的手,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两人身上,灿烂明亮,暖意融融。
方慧看着女儿,踟蹰半晌,小心地问她:“雁雁,妈妈跟你说过你爸的事了,你……”
她盖的被子上搁着一本摊开的煲汤菜谱,方舒雁的视线停留在上面,闻言面色没有任何变化,随意地发出一声疑问:“啊?他怎么了?”
方慧犹豫着,欲言又止:“你跟妈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这个嘛。方舒雁将菜谱翻过一页,露出沉吟的表情,让方慧看得心头一紧。
“想法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她坦然地说,“我想过要不要去和媒体曝光一下他,毕竟是抛妻弃女的人渣嘛,看他过得好,我心里不舒服。不过听妈你说了他的名字之后,我回去搜了一下,发现他现在就是个音乐学院的教授而已,这我就有点犹豫了,不太想和他扯上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方慧听得一愣:“……嗯?”
方舒雁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惆怅。
“他太糊了。”方舒雁对方慧说,表情诚恳,“我现在这么红,如果主动和他扯上关系,简直是在给他抬咖,帮他提高知名度。妈你不知道吧,他儿子现在正在音乐学院读书,摆明了也是要进圈的,我可不想再被他们缠上。要是他儿子因为捆绑我有了知名度,那我真是蛮膈应的。”
方慧一愣,确实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些弯弯绕绕。她反应了一会儿,眉头却是一松,喜上眉梢,又确认了一遍:“你这么想就太对了,他哪有你红呢?主动和他扯上关系简直就是给他脸了,咱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从此以后再无瓜葛是最好的,你能这么想妈妈就放心了。”
方舒雁唇角上弯,笑得乖巧又温婉。
“妈,虽然我很想帮你报仇,讨回一个公道,但毕竟我自己的人生也很重要,我是不会牺牲自己,和他同归于尽的。”她搂住方慧的胳膊,语带嗔怪,“你怎么想我的啊?难道我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成?”
方慧放下心来之后,终于有心情说笑。她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发顶,语气眷恋。
“妈当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妈就是剩下的日子不多……好,好,不说了,你别瞪我。我就是总也放心不下你,操心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