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夫君啊,像是某种指令。
傅瑢璋随手灭了石柱圆几上的烛火。
霎时间,四处阆夜无声。
傅瑢璋微凉的唇瓣,覆了上去,唇瓣相印。
亭外夜色阑珊,烟雨蒙蒙。
菡萏染上了薄薄的雨珠,清润晶莹,柔光若腻。
荷塘里飘起蕖香阵阵,芬芳旖旎。
妘娇唇角的轻吟,被傅瑢璋悉数吞了去。
不知何时,夜风逐渐疾起,吹得纱幔飞起,像滚滚浪涛,一层又一层。亭外的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没有停歇的迹象。
荷塘的水芙蓉似乎承载不住这磅礴大雨的力量,在暴风雨中不住地颤抖,找不到着力点。
妘娇意识朦胧间,望向了纱幔之外的风景。
豆大的雨滴,顺着荷叶的纹路,滚珠一般,倾泻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云层散开……
中天之上,躲在云后的皎洁银盘,终于露了脸,光华依旧,肆意泼洒在天地间,清辉万丈。
荷叶尚有少许雨滴逗留在上面,在月光映照下,染上点点湿润晶莹。
初承雨露,妘娇在傅瑢璋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压根没有心思再去观赏那一池雨中荷塘月色……
第32章 手染血腥
一场春雨过后,甜润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庄园,桃树上的翠绿小毛桃,还挂着几滴小水珠,透着几分青涩的娇俏。
窗外一轮银月挂高空,清辉如洗,阵阵清风裹着柔润透进了屋子里来。
傅瑢璋吩咐了人准备热水。
清月一众侍女麻利端了上来,正打算伺候妘娇,傅瑢璋却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小姑娘的眉睫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睫毛湿漉漉的,宛如昨日被骤风骤雨侵袭了的水芙蓉。
细细汗珠,沁在她的额头,几缕青丝湿漉漉贴在她的脸颊,瞧着都可怜兮兮的。
这个样子,怕是也不好入睡,他轻轻喊了一声,“来,擦一下。”
感觉到被人扰了清梦,小姑娘无力地推了推他,尾音娇颤,带着哭腔,“困……”
傅瑢璋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应了应,“嗯,知道了。”
天色也不早,傅瑢璋迅速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
一身爽利的妘娇,一着床,下意识就翻身进了被窝,习惯性地将自己裹成了蚕蛹状,就沉沉睡了。
上辈子,他似乎都不曾在意过这些细节,他只管自己,倒头便睡了,从来没有管过妘娇是怎么样的。
妘娇都是自己去净室清理的。
她向来爱整洁,哪怕累得眼睛都睁不开,都要爬起来去清洗了才肯睡下。
上辈子,她都是自己拖着打颤的腿,去了净室。
听到动静,模糊间,傅瑢璋间或看了一眼的,但他没有放心上。
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没有他去伺候人的。
别说他折腾了一整夜,就连力道,他也没有轻过一分。
然而,今夜,他听着她的啜泣,在昏暗中,他停下了动作,透着微弱的光,凝视着她的眉间,才发现,她是真的很疼。
饶是铁石心肠的傅瑢璋,心也软了。
只一回,就放过了她。
天色刚蒙亮,傅瑢璋便接到了呈报,有重要政务,必须他亲自回去处理。
简单打点就上路了。
妘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里,正在回京的路上了,一脸懵然。
才想起,他们出来已经一月有余,也该回去了。
这些日子,傅瑢璋也没有空闲过,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回京都可能会更便利一些。
妘娇身子娇弱,初经人事,全身的酸疼让她依旧缓不过来,在马车颠簸便一路睡过去。
到了晌午时分,妘娇才缓缓醒来。
途径驿站,一行人准备在此落脚,用个便饭再赶路。
卫暝迅速打点好,傅瑢璋带着迷迷糊糊的妘娇落座,准备用膳。
妘娇没精打采地坐着,一动不动。
还要半日才能回到京都,不用膳半路会饿,见妘娇还是很乏的样子,也不指望她会吃多少,傅瑢璋端起碗,给她喂了一口饭。
一旁的卫旦瞪大了眼。
傅瑢璋见妘娇乖乖张嘴,就像她养那只萌宠,一下子找到了投喂的乐趣,喂得更起劲儿了。
妘娇本来也饿,就是有些乏力,不想动,就着傅瑢璋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也将一碗饭吃完。
见她吃完,一副餍足慵懒的模样,他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凑在她耳畔,“王妃这身子骨,弱不禁风,本王得多锻炼锻炼……”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有意无意咬在了“锻炼”二字上。
妘娇懵了懵,他锻炼,对她的身子骨又何帮助?
须臾,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说的锻炼,是指什么,身上的血液带着滚烫,瞬间往她脸颊倒灌。
见他还要再说什么,她红着脸一把捂住了他嘴,生怕他又说出了什么羞人的话。
傅瑢璋抓下了她的小手,捏着她的指尖,刚咬了一口,外头传来了一阵哀求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