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律“嗯”了一声，看向不远处的公告栏，上面被贴了一个红色的纸，上面用黑色的墨汁罗列出这次月考前一百名的班级、姓名。按照名次依次排下来。
十点的阳光很刺眼，通知栏刚好暴露在阳光下，照得红榜明晃晃的刺眼睛。
不过炎律还是很高兴。
像他这样的问题少年，挤在人群里看年级前一百名岂不是搞笑。所以他不同意大叔错过热闹的话——因为有的热闹，注定需要避人耳目以后。
就像是他的心思。
炎律走过去，扬起头，在第一排看见了阮白两个字，凶神恶煞的丹凤眼弯起。
果然是阮白。
炎律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他一直知道阮白的成绩很好，所以笃定阮白会是第一名。但他却还是忍不住想来学校，假装若无其事的朝着通知栏扫一眼。
确定是她以后，心里竟然还有自豪感觉。
比他拿了第一、得到了最喜欢的游戏机更高兴。
炎律摸了摸下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已经看见阮白是第一名了，他好像已经完成了心里的念想。炎律挠了挠黑发：“回家吧。”
“喂，少爷，你这就走了？”
听见略带调侃的声音，炎律狐疑的扭头，这才发现公告栏旁边的小花园里，坐着染着雾霾蓝头发的段砚。
段律诧异的走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鬼鬼祟祟吓人呢。”
他一脚丫子踹过去，被段砚早有防备的避开：“合着你就只看见了红榜上有某个人的名字，压根就没注意到还有第二个人？”
“对啊！”
真·理所当然。
段砚气笑了，站起来：“行，那我就不告诉你关于阮白受委屈的事情了，少爷你就回去吧。”
阮白，受委屈？
炎律飞快的抓住段砚的胳膊，着急的说：“她怎么委屈了？”
段砚斜睨他一眼：“现在看得见我了？”
“哎呀，那不重要。”炎律没耐心的将他扯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段砚撇了撇嘴，拿开他的手理了理自己衣领：“急什么，刚才不是要走？好了好了，别瞪我。月考的时候你没有来，阮暖的好朋友关林和阮白在一间教室考试，然后考试途中关林举报阮白作弊。监考老师过去，发现阮白的脚底下有狠多小纸条，但是纸条上的答案和阮白的都不一样。”
说着，段砚自己都笑了起来。
段砚：“关键是作弊的小纸条上面答案都是错误的，摆明了是诬陷阮白。监考老师也不是傻子，对着阮白的试卷检查了一通发现答案全部相反，恰好教室里又没有监控，就先让阮白考试了。”
炎律听得直皱眉头：“答案都是错的，抄袭个屁啊。”
段砚耸了耸肩头：“谁说不是呢，但是关林死咬着不放，非说纸条是从阮白包里掉出来的。没有监控，既不能证明阮白作弊，也不能证明她说的是假话。现在学校里都在说阮白的好成绩是作弊得来的。”
炎律怒道：“怎么可能！他们有病啊，阮白多厉害，他们没逼数？”
“没有。”段砚：“他们还很膨胀。”
不过人的本性就是这样，看见神坛的人染上污点，落井下石的更多。
段砚淡漠的想着，瞥了眼怒火中烧的炎律，他咬牙切齿的转身就走，段砚拽着他的里面的连帽兜：“干嘛去？你不会真要去揍关林吧。”
“她要庆幸少爷我不打女生。”炎律恶狠狠的咬牙：“松手！”
炎律气在头上，打掉段砚抓住他帽兜的手，理了理帽兜走了。
段砚两手抄在嘴边：“少爷的智商能调查出什么东西啊？需要场外支援记得喊我。”
炎律比了个“揍人”的手势，气势汹汹的走了。
*
高一在教学楼的第一层，高二在第二层，考场在高一四班，距离月考完毕已经隔了一天。
再过去已经没有线索可以找了。
清瘦的身形一梯一梯走上去，到达二楼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个人在，看转角处看见蓝天白云的时候，只感觉莫名的璀璨夺目，他站在楼道边顿住脚步，想迈出步子往前走，但又顿住。
几个回合后，他的丹凤眼里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
炎律将宽大的校服撸到胳膊肘的位置，定了定神，迈出第一步。第一间教室是高二一，他走过敞开的教室门的时候，前排的同学都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依稀听见了几声惊叹。
炎律心里乱，强作镇定维持着臭拽脸，没注意去听，只是好像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们口中出现过好几次。目光也灼人。
去看看阮白，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影响到，有没有不开心。
如果她哭了怎么办？
炎律脚步一顿，心脏的位置传来不舒服的感觉。他落在身侧的手捏紧了，眸光变得冷且戾。
那就让欺负她的人哭回来。
炎律在心底悄悄做了决定，但还是怀着几分忐忑担忧，佯装若无其事的走过阮白坐的窗户前，他在路过窗口时假装漫不经心的一扫里面：
阮白正认真的看着讲台，全神贯注听着老师讲课，小巧阮白的耳朵落了几缕乌黑的发，微微卷起，侧面干净柔和，眼睫毛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