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看来，顾念这是在哭。
甚至有一瞬间，连洛珈都以为她是哭了。
顾念笑着。
笑着笑着。
她就哭了。
终于。
结束了啊。
顾海呆坐在原地，没有反应，两眼放空。
他一直都以为他的家庭还算和睦。
虽然顾念和顾清偶尔会吵闹，但那些都是小事情，无伤大雅。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枕边人竟然精心谋划着要杀他的大女儿。
还是这么多次。
顾海毫不怀疑，如果顾念的运气差些，她早就死了十几次了。
顾念细碎的哭声传入他的耳中。
像是魔咒一般。
提醒着他，自己这个父亲做的有多不称职。
顾海的身体有些僵硬，他缓慢的弯下了腰，手肘撑在膝盖上，缓慢的、缓慢的，把脸埋进了手心里。
掌心有些湿热。
或许是泪吧。
只是他也不知道，这泪水是为谁流的。
是林雨烟吗？
或许吧，她的未来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毕竟夫妻一场，他恨她、不能理解她，但却免不了的有些许的唏嘘。
是顾念吧。
的确。
他真的对不起自己的大女儿。
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顾念爱闹腾，一直偏心，一直耳根软相信林雨烟说的一切。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了林雨烟经常对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对不起顾念啊。
顾海的肩膀轻颤着。
引狼入室。
说的就是他了。
如果当年他没有娶林雨烟进门。
他和顾念应该会是很和睦的一对父女吧？
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
第378章 智商检测
顾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法院回到医院的。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已经下起了雨。
“真好。”
顾念低声呢喃着。
洛珈拉着她的手，应和了一句：“嗯，洗干净些。”
顾念愣了愣，笑着摇头：“哪洗的干净？”
“总归是能冲散些的。”洛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嗯。”顾念点了点头，转头哦看向洛珈，“珈哥。”
“我在。”洛珈点头，眼底都是心疼。
“算账吧。”顾念一脸淡定的看着他。
“……”我他妈的还以为你郁闷难过不开心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呢！
“我采访你一下，你是怎么想的？”顾念皱着眉毛，把手从洛珈的手里抽了出来，一脸愤怒的表情。
洛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对顾念这么快就翻脸表示很不适应。
顾念死死地盯着他的脸，等待着洛珈的回答。
洛珈清了清嗓子，看着顾念的小脸儿，犹豫了片刻说：“我不放心你。”
“你觉得她还能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儿伤我？”顾念皱起眉毛，看着洛珈重新换好的病号服，咬牙切齿的说，“你真应该在你身上装个定位器，省得你到处跑！”
洛珈的想法，顾念能明白也能理解，但她不允许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又瞪了洛珈一眼，顾念站起来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没一会儿，白夜进来了，看到洛珈，他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看向顾念：“顾小姐，怎么了？洛爷不舒服了？”
“你说怎么了？这家伙刚跑出去了一趟你们医院不知道？”顾念心里实在有气，她真不理解洛珈手下的这些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怎么就能由着他来？
这要是她，不用洛珈说什么，吴迪肯定第一个把她给敲晕了让她在床上老实呆着！
嗯，顾念已经完全忽略了——洛珈和她，那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白夜愣了三秒钟，然后后知后觉的拍了下脑袋：“顾小姐，是这样的，中午的时候，洛夫人已经来给洛爷办好出院手续了……你们这突然回来，我还纳闷儿呢。”
“出院了？！”顾念错愕的看向洛珈。
洛珈一脸淡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回到住院处来？
所以……外边的护士竟然就让他们进来了？？
这特么的到底都是什么事儿啊！
洛珈的表情有些无辜：“念宝儿，刚从法院出来，你就说回医院，所以就又回来了。”
“……你就不能解释一句？”顾念气得牙根直痒痒。
“我也是怕你不放心，所以回来就回来吧。”洛珈仍旧有些无辜的模样。
洛珈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心虚，所以什么事儿都顺着顾念走了。
顾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站起来让开位子，朝白夜抬了抬下巴：“去给他瞧瞧，然后再给他约一个智商检测。”
“……”
-
洛珈的确可以出院了，只是需要回家休养而已。
把洛珈送回景园，顾念没多留就离开了。
景园距离顾家的路程相当遥远，又是在晚高峰的时间，顾念在车上睡了一觉，意外的没有做梦，睡得格外踏实。
顾家的别墅里亮着灯，或许是心理原因，顾念觉得这灯光格外惨淡。
轻叹了口气，顾念下了车。
“那我明天再来接你。”吴迪对顾念说，“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