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鸣一阵点头，特别乖巧。
但蒋子白还是非常不安。
接下来，她的不安就成真了。
短短的鬼屋一段路，小鸣一共击伤了五个工作人员，毁坏了十余设施。
当蒋子白终于来到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口时，她已经预见到自己的钱包迅速瘪下去的场景了。
希望最后一个房间不要出事……蒋子白心累地想，抱着自家熊孩子跨过门槛。
房门在熊先生也进入屋内后，“碰”的一声关上了。
整个房间安静得有些吓人。
“吼——”
这时，一声让蒋子白觉得非常耳熟的龙鸣声响起。
“程封？”
“呜呜？”大坏蛋？
条件反射下，她和小鸣同时说道。
熊先生的身子僵了僵，他像是在压抑什么一般，缓缓地转头环视房间。
这时，一道灯光打下，他们便一同向那个方向望去。
接着蒋子白看到了她熟悉无比的身影——程封的本体。
宁期设置的全息投影太过真实，蒋子白一时失神，几乎以为自己看见的就是程封本龙。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并且想通了这个房间的设计原理。
龙类在普通非人类眼里的形象不怎么好，甚至常常会扮演睡前故事里的反派，畏惧他们的非人类很多，这个房间骤然放出程封喷火的影响，进入的非人类怕是会被吓得够呛。
估计房间里还放了什么沾染了程封气味的东西吧？对气息的感应能力几乎和龙一样弱的蒋子白心想。
小鸣伸出爪子挠了一下全息影像，小爪子直接穿过了那个模拟出来的程封。
“嗷！”这个不是大坏蛋！
小鸣疑惑地绕着正在一边咆哮一边捶地一边喷火的程封投影走了一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蒋子白。
他的感知比成年龙敏锐多了，所以能闻到充斥了整个房间的龙味，但却怎么也找不到程封本人。
“他不在这，”蒋子白蹲下来把小鸣抱进怀里，笑着说，“估计在和宁期叔叔玩呢，没空管我们。”
熊先生扭了扭身子，一副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蒋子白眼中带着笑意觑了他一眼，熊先生立刻就不动了。
“我们走吧，还要去向在这里工作的叔叔阿姨们道歉呢。”
小鸣垂着脑袋，蔫蔫地应了一声，看来是有好好反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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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赔偿完损坏的物品，向工作人员赔礼道歉后，天已经擦黑了，嗜睡的小鸣也躺在蒋子白的臂弯里睡着了。
“时间不早了，”蒋子白望着黄昏中闪着光的摩天轮，说，“差不多该回去了。”
一路上一直都很安静的熊先生突然动了起来，他几步上前，指指摩天轮，指指蒋子白，最后再指指自己。
“你想坐摩天轮？”蒋子白明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故意问道。
熊先生立刻点头，动作里透露出几分急切。
蒋子白知道有关N市摩天轮的传说——情侣在摩天轮转到顶点的时候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这个传说让她想起了还躺在他们花园里的“爱情花”，埋下去这么久，那一片土地竟然到现在都寸草不生。
熊先生见蒋子白没有理自己，有点着急，他拽了拽蒋子白的胳膊，像是在卖萌一般。
蒋子白一联想玩偶套里的人是谁，就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形成了强烈反差……并且有些、可爱？
她不由自主地跟着熊先生往摩天轮的方向走了。
这个点还留在游乐园里的人不多，而这些人又多数是出双入对的情侣，一前一后走着的蒋子白和熊先生显得特别突兀。
——就像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在带领走失的游客一样。
他们走到了摩天轮脚下。出乎蒋子白意料的是，这里排队的人并不多——或许是大多数人现在正在吃饭的缘故。
所以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就排到了队。
“您好，不能穿这个……”一个工作人员似乎想要拦下熊先生，但他接着就被旁边的伙伴拦住了。
“他是……老板说的……放……”
蒋子白听见了一些他们的悄悄话，但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问道：“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可以！”工作人员立即放行。
蒋子白抱着小鸣先坐了进去，熊先生也动作缓慢地挤了进来。
因为头套太大，他差点就被矮小的玻璃门挤了出去。
“小心。”蒋子白拉住他的手，把熊先生拽进仓内。
“唔。”最后他的大脑袋还是在门上磕了一下，熊先生不受控制地闷哼一声。
蒋子白憋着笑，让他坐坐好。
他们安静地面对面坐着，过了一会儿，摩天轮就转动了起来。
蒋子白透过玻璃往下看，黄昏的都市已经亮起了许多灯，在晨昏交织的时刻点缀世界。
熊先生跟着她一起欣赏外面的景色，似乎执意要扮演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今天我很开心。”摩天轮上升了一半，蒋子白突然开口说。
照顾到还在睡觉的小鸣，她刻意把音量放小了些。
熊先生转头看着她，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尤其是你的陪伴——熊先生。”喊到程封的名字时，蒋子白才转过头，笑意盈盈地注视着熊先生那张永远在微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