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手机微信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
顾唯谨扫了一眼。
【楚屿森：/咖啡/咖啡/咖啡】
“……”
他被这一串表情符号搞地有点懵，抬眸见楚屿森正垂眸盯着剧本，但似乎有点走神，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像是个小小的恶作剧，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皮一点很正常。
但这个人是楚屿森。
顾唯谨喊了他一声，问：“你给我发微信了？”
魂飞天外又被拉回来的楚屿森反应比平常稍微迟缓了一些，有点莫名地看着他，愣了三秒钟，随即反应过来，忙拿过来手机。
只见微信界面第一排的对话框里，赫然三个咖啡emoji。
屏幕右上角圆形的粉色虚拟按键倏地蹦出来，罪魁祸首两根短手指扒拉着下眼皮做鬼脸，得逞地吐了吐舌头。
温岚溪：“略略略！”
楚屿森：“……”
他没空教训小混蛋，对顾唯谨道：“抱歉，发错人了。”
支着脑袋打瞌睡的晏肃掀了下眼皮，顿了下，突然道：“咦，你俩互加了微信啊？”
他们都在一个剧组群里，私人微信晏肃只加了陈导跟顾唯谨。
“楚老师，顺便加一下我呗。”晏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拿过手机准备加人。
楚屿森嗯了一声，再一低头，微信突然闪退了。
原本微信图标在的位置空了一格出来！
“？？？”
楚屿森手指在三页桌面上来回滑了一遍，依然没找到微信图标。
点了扫一扫的晏肃狐疑地把脑袋凑过来：“怎么了？”
“……”向来镇定从容的楚屿森一瞬间无比尴尬，“抱歉，我微信好像被卸载了。”
晏肃：“……”
连顾唯谨都看了过来。
晏肃沉吟了一秒钟，道：“楚老师这种拒绝人的方式还挺直白的，学到了。”
“真不是。”楚屿森哭笑不得，“你先搜我号申请一下，我下载回来就通过。”
顾唯谨早上坐车来剧组的路上，听助理乐言说了一下他回复恶评的事，一是问二是帮楚屿森解释了一下，“你手机是不是中病毒了，怎么老是胡乱发消息，都上热搜了。”
“……大概是。”
楚屿森表情一言难尽。
网上冲浪小能手晏肃也想起了今早热搜的事，自来熟地一把拿过他的手机，“我看看，装个杀毒软件试试呢。”
一不留神被抢走手机的楚屿森：“！！！”
他现在立刻从晏肃手里抢回手机也太可疑了，不知道粉团子会不会出声。电光石火间，他已经准备好措辞，万一暴露，就说是朋友新开发了一个不成熟的养成小游戏，正在内测出了bug。
然而，晏肃道：“死机了。”
全神戒备的楚屿森：“……”
“什么情况，真中病毒了，没反应开不开机。”
晏肃用手拍了拍黑屏变块砖的手机。
“别！”
楚屿森条件反射连忙把手机拿回来，生怕他拍坏了似的。
晏肃：“……”
行，闲暇时间听义勇军进行曲陶冶情操，手机用坏了还这么爱惜，楚老师真娱乐圈根正苗红艰苦朴素楷模。
*
收工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楚屿森眼睛熬得通红，在车上的时候敷了张蒸汽眼罩小睡了一会儿，等助理程浩一走，立刻拿出手机。
他已经让程浩明天再去买一部手机了，回头把社交软件和重要文件都挪到新手机里，总不怕小混蛋再搞破坏了，其他想怎么折腾随便她。
按住电源键尝试开机，两秒钟后，屏幕终于显示出熟悉的开机画面。
神情微微紧绷的楚屿森轻轻松了口气。
竟然还有点感动。
小祖宗这次气消地这么快。
温岚溪趴在前置摄像头的屏幕下方，歪着脑袋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确定他旁边还有没有人。
“团子……”
楚屿森刚一开口，就被温岚溪打断了。
粉色的奶团子两只小手一拍，像小海豹鼓掌一样，上下拜了拜，软绵绵地小声道：“楚屿森，我错啦，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楚屿森：“……”
楚屿森：“！！！”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睁大，连眼尾不明显的双眼皮褶皱都变宽了，清隽的脸表情在震惊惊喜喜悦悦目娱心心花怒放等情绪中来回滚动变换。
他家崽都会道歉了！
还让他不要生气！
温岚溪鼓了鼓嘴巴，清黑的鹿眸忽闪忽闪，“我听到你们讲的话了，我给你惹麻烦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楚屿森内心的弹幕持续澎湃输出。
听听，他家崽都会讲道理了，怎么会这么乖！
楚屿森萌生出一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父亲骄傲感。
他家崽再也不是吃图标毁文件删信息涂照片的小混蛋了，她开始长大了懂事了。
温岚溪微微歪着脑袋继续乖巧道：“刚才有人把手机抢走我才自动关机的。”
“团子真聪明。”楚屿森清冷的眉眼温和下来，唇角弧度柔软，寡淡的嗓音轻轻放缓。
倏地，粉团子红润的小嘴一扁，眼尾耷拉下来，努力卖萌的白嫩小脸一垮，张大嘴巴哇地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