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要不是为了活下去，他根本就不会去进阶。
直到最后一刻，原雾还是选择了放弃升至五阶，只因雪爷说他母亲离开后的身体依旧支持不住五阶的力量，如果他选择继续
进阶，势必会损耗雪爷给他的力量。
所以如果当时虎瑾跟他拼命，原雾绝对会放池语央出幻境。
虎琢也读懂了两人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老夫也是看不太懂现在的小年轻。不过，原雾暂时是不会来打扰你们了。”
虽然池语央知道雪爷限制了原雾的行为，但虎琢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不等她发问，虎琢继续说道：“族里的老虎去了猿族附近，然后听说……”
池语央竖起了耳朵。
“他们族长被重伤了，还是很重的内伤。”说完，虎琢有意无意朝虎瑾看了看。
虎瑾攻击的方式是他亲自教导的，因此他深知，即使虎瑾的攻击看上去和他的招式很像，甚至还比他用的方式温柔不少，但虎瑾下手的杀伤力可不小。
以往族里和虎瑾找茬，打过架的老虎，几乎都要在洞穴里躺两三个季节。
和虎瑾本虎极具欺骗性的无辜外表不同，这只老虎的内心藏着一只真正的野兽，他的兽性可不比同族里长相极具攻击性的族人要弱。
不过，他人性的一面，似乎慢慢地在显现出来。
虎琢摸了摸刚长出来的胡须，朝池语央微微一笑。
他自然明白虎瑾的改变来自何处。
接收到虎琢善意的笑容，池语央也回之一笑。
原雾的重伤极有可能是那次和虎瑾交手，单方面挨揍留下的后遗症。
怪不得虎瑾没有追究原雾对他做过的事。
池语央也学着虎琢摸了摸并没有胡须存在的下巴。
虽然她平时会叫虎瑾傻老虎，虎瑾在她面前也是毫无伤害力的模样，但虎瑾只是在情爱方面略显迟钝，实际上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这样想着，池语央只觉腰间又传来酸疼感。
她顿时想收回他在情爱方面迟钝的话。
等离开族长洞穴后，她得好好问问虎瑾，关于那堆烂桃花的事！
“媳妇。”虎瑾见池语央的表情变换，他不由自主地朝她的脸贴近，“怎么啦？”
族长刚刚提到原雾受重伤的事，媳妇的笑容就加深了。
但他察觉到这笑容里带着不明的意味。
“没事。”池语央轻飘飘地看了虎瑾一眼，还按住了他乱动的尾巴
。
虎瑾眨巴着大眼睛，纤长的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幸好池语央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他脸上，不然又要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过去。
她在想族长刚刚的话。
“族长，族里的老虎怎么突然去了猿族附近？”
难道族里又出了什么事？
闻言，虎琢倒是随意地答道：“虎乙、虎丙、虎丁三虎还是没有回来，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猿族部落，所以我就派族人去勘察了一下。”
虎瑾那三个兄弟比虎瑾还能惹麻烦，但他们到底还是虎族的兽人，而且他们还是刚成年，作为一族之长，虎琢有义务监测虎族所有兽人的动态。
毕竟虎族的老虎们，死了也得葬在虎族部落里。
“虎乙、虎丙、虎丁？”池语央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名字。
怎么听上去，有点奇怪。
“是我的三个弟弟。”虎瑾提到这层关系时，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和防备。
池语央张了张嘴。
“那个，如果虎瑾没被他母亲抛弃，他原来的名字不会是……”
“虎甲？”由于好奇心，池语央还是问出了口。
“媳妇，你好聪明，你怎么知道？”虎瑾搂住她，蹭着她的侧脸。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池语央暗暗地将手放在背后，摸到虎瑾的胸膛，然后戳了戳。
她的意思是，族长当前，收敛一点他的行为。
“族长，谢谢你。”虎瑾以为池语央在说，之前让他感谢族长一事。
见虎瑾乖巧地低下头，说着感激之言，虎琢忽然就觉得虎瑾终于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令他头疼的虎崽子了。
虎琢的热泪还没坚持过三秒，他就听到本来在洞穴外的悉索声渐渐变大，随着脚步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族长！你评评理！”
“虎瑾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族长，她……”
比起雄性，雌性的声音更加尖锐，而一大群雌性的声音直接吓到了原本规规矩矩趴在地上的幼崽们。
它们嗷嗷乱叫了起来。
幼崽们的嗷嗷声和雌性们的争吵声仿佛汇成了交响曲，在听力敏锐的虎琢耳边回荡，让他回想起以往的每个春季，都会发生的场景。
而罪魁祸首虎瑾还在望着他怀里的人
傻笑。
他正在求媳妇表扬。
虎琢摸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虎瑾这只虎崽子，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他省心！
“怎么了？”即便是听觉不如老虎灵敏的池语央，也发现了眼前幼崽们怪异的行为。
这一刻，她无端地生出危机感。
“媳妇，应该是族里的雌性们。”虎瑾在池语央脸颊上亲了亲，然后扫了一眼地上的小老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