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帝停下脚步,回头看它,“你还担心这个?”
“能不担心吗。”它说:“不能养那种狐狸精的,跟我是不一样的,我心思单纯的像条狗,多忠诚啊是不是?”
“那我就养个别的。”北帝嘴角轻笑,边走边说。
白狐一听就急了,挥舞着爪子道:“不可不可!养什么,风险都是大的不得了~”
“说说看。”北帝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弯了弯,笑意就浓的散不开。
“勾引你了怎么办?”小白狐恶狠狠地说。
北帝的脚步一顿,瞥了它一眼。
“怕了吧?还有更可怕的呢,”它说:“欺师灭祖了怎么办?大逆不道了又怎么办?”
北帝轻啧一声,笑意不及眼底的瞪了它一眼。
“没想过吧?”
小白狐把两个爪子,放于胸前,像模像样的继续说:“心大的,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北帝凌它一眼,小白狐立刻端正态度道:“我就是想说,我多好养活呀,除了会点吹牛皮的本事,和那没日没夜的,活蹦乱跳的撒娇可爱卖萌外,其他本事,丁点没有啊,多安全呢是不是?”
北帝笑了笑,听着它继续吹,“这么安全的小狐,早就绝无仅有了,肯定不能反了天啊,可有些个小妖精,那就不好说了。”
它挠了挠北帝的袍子,非常八卦的讲:“听说,月下仙人前几日,刚被自己新收的小弟子给祸害了,都贬下凡间了呢。”
它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地看着北帝:“前车之鉴,我没说错吧师父!”
“听说?”北帝扫了它一眼,“知道的还挺多。”
“嗨,何止是听说,那都证据确凿了,都捉奸在床了,谁都没穿衣……”
“你看见了?”北帝的脸色有些难看。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没看见。”
白狐嗤之以鼻的笑了笑,随后,又一本正经地道:“都说,狐五十岁便可化形了,我都快一千岁了,可还是这幅德行,恐怕也没啥指望了。安全值,定是有增无减的,作不了妖的,我是师父亲自家养的,家养的,绝对比野生的要靠谱啊师父!”
“是啊。”
北帝眸中星河点点,笑意颇深,“野生的,哪敢这么放肆,满嘴谎话,还招摇撞骗的,就没有你不敢做的,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那点儿本事。”
它乐呵呵的钻到北帝的怀里,伸出小爪子,就给他锤了锤肩,北帝也顺势将它抱在怀中。
白狐说:“那还不是因为我有师父您给罩着嘛,师父这么厉害,身为您从古至今唯一的弟子,我总是要光耀门楣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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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魄儿深呼一口气,握拳的瞬间,她紧紧攥住的是,那戴在无名指上的碧天。
四达亭,她还记得,太上老祖曾经说过:何故为四达亭?一达天庭,二达幽冥,三达妖界,四达无形。
狐魄儿看着手中的雪灵珠,默默的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一条宽阔的路,便出现在她的眼前,路前石碑,忽明忽暗地刻着三个大字——黄泉路。
入眼处苍茫一片,她欠身便走了进去,身后的入口,又瞬间消溺于无形。
传说,黄泉路上,还有很多的孤魂野鬼,可如今看来,却是冷清异常,除了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彼岸花开得正艳,鲜红欲滴,如血染般既诡异又瑰丽,听不见野鬼的哀嚎,忧怖的感觉,却也不曾少了半分。
她走着走着,微微抬了抬头,便停住了——
前面那个黑衣人……将自己裹的严实。
她勾唇笑了笑,这个人,在炽火台前,她见过,而转身的瞬间,迎面走来的,便是那个可以当个花魁的红衣女子,狐魄儿低了低眸,又迎着她的目光看去。
红罗眼中的蔑视,还是一如既往,她哂笑出声:“狐魄儿,你当真以为,自己选了一条黄泉路,就能入得了黄泉吗?”
狐魄儿的眼尾轻眯了下,沉默片刻后,才冷冷淡淡地笑着说:“红罗?”
“终于认出我了。”
红罗笑的鬼气森森的,红衣刺眼,可皮肤白的,真的就跟鬼一样,她笑声刺耳的遍布整个幽冥,“算不算故知相识啊狐魄儿?”
“咱俩很熟吗。”
狐魄儿眼底含着笑意,可那笑意却是凉凉,她随意的转了转手中的碧天,瞥她一眼,便波澜不惊地道:“这种能够在背后捅刀子的故知,我可不敢相识。”
她又忽而眉眼一挑,就笑的有些痞里痞气的了,“都说厉鬼青面獠牙的,你这小娘子,却是长的娇俏,真想搂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翻呢。”
“狐魄儿你是有病吧!”红罗脸色沉了沉,十分难看。
狐魄儿无所谓的勾着嘴角,满眼都是地痞流氓的笑,继而,还笑弯了腰,她指着红罗,笑的手抖的道:“看你这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就开心的不得了,死鬼,”她说:“你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给你的惊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还适应不了呢,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她头都没回的又指向金乌,继续笑道:“你看,我身后的这个小哥哥,就比你冷静的多。”
“狐魄儿,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红罗压着愤怒的瞪她,“你这张嘴巴,还是如此的下贱,真该好好的闭一闭了。”
话落,她的胸前就出现了一把耀眼的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