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来世还做你们的战魂!”
“将军,士有颜,不堪折辱!”
“将军,此战,我等输的心有不甘!”
“将军快走,我等为你们铺路!”
“将军,他日归来,定要为我们一雪前耻!”
“将军,我们身死魂在,依然能伴你们战场杀敌,剿平那流寇匪荡!”
“将军,凯旋之日,记得接我等还乡!”
“将军,有战必竭,逢战必胜!”
“将军将军……”
“有战必竭,逢战必胜……有战必竭,逢战必胜……有战必竭,逢战必胜……”
激昂的声音,犹在耳畔回荡,钟弋早已泪流满面。
他眼尾泛红,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颤抖着说:“十万军魂,不堪折辱,自戕于梦虚女国。”
他又顿了顿,咬着牙说:“将军,有战必竭,逢战必胜。我和岳崇脚下的路,是踩着我们十万军魂走出来的路。”
他看着榻上躺着的人说:“足上的红,足下的血,我们已经彻底的麻木了,提着刀踩着血泊就冲了出去,杀了敌军所有的人。”
钟弋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的凄惨,笑的悲切,笑的愤怒,笑得阴狠,“她,自称是鬼王的婢女,说是英烈壮举,泣动了鬼神,遂将招魂幡赠于我们,可纳十万英魂之灵,可送他们回乡。”
钟弋说到这里,手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了,忍着怒气看了院落中的石头一眼,愤恨道:“可她的招魂幡,却散了我十万将士的魂。”
白无泱的眼尾,也有着同样的猩红,眸中散发着同样的不甘,“谁?”他问。
钟弋摇摇头,“不知她是什么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是他们一起抢走了招魂幡,我和岳崇,跟着从魂幡里不断散尽的亡魂,一路追她到这里,便寻不到踪迹了,而岳崇他……”
钟弋哑着声音说:“他的魂魄,此刻就镇守在那个石头上,上面没有几个英魂了,我们遇到了一个道长,他说以我二人之魂镇之,方可保住剩下的亡魂。”
钟弋又看向岳崇,忍着心痛道:“他……一个人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梦虚女国的原形是参考《梁书·东夷传》《梁四公记》《隋书》中的女国记载。
第23章 一直都不太敢说
========================
二人叙旧后,已是深夜,白无泱一个人回到了客栈。
狐魄儿无聊的在屋内点着火,又一张一张的撕着书,简直就是玩儿的不亦乐乎。
她聚精会神的看着火苗子一点一点的变弱,再突然丢进去一张纸,又看着它瞬息之间爆燃,终于,在她乐此不疲的撕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门一开,带进一股凉风,呛了狐魄儿满脸的烟灰,立刻就咳了起来。
白无泱冷下来的脸色不甚多好,当再扫了一眼这空荡荡的桌子和那一盆的纸灰时——就更加阴郁了。
狐魄儿咳后,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看他,突然眉头一皱,走到他的身边就嗅了嗅,“师父你去哪儿了?阴气好重呀。”
白无泱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会儿,“你还能闻的出来,我身上的阴气重不重?”
我好歹也是一个人人可畏的魔王呢。她不太敢这么说,只道:“师父,我好歹也是个修炼千年的妖精,也不至于太废物。”
白无泱绕过她坐下,倒了一杯凉茶刚要喝,就被狐魄儿抢了去,“冷了,我给师父换杯热的。”
“不用。”
“不用不行。”狐魄儿开门的瞬间,稍微回头看了一眼……啧啧啧,您的火气也很大呀。
她不止闻出了阴气重,那一身的酒气更重呢。
白无泱对于狐魄儿来讲,至少在她眼里他是足够自律的,作风正派的,心无旁骛的,也最是看她不顺眼的。
酒这种东西,虽不在戒律内,但他是足够克制的,这种能够乱人心神的东西,自然也是没见他碰过的。
狐魄儿回来时,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的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遇到什么了?如果睡不着的话,那便与我讲讲,好歹我也是一只妖精,所见所闻的事情,自然也是比师父多一些的是不是?”
白无泱的眸光有些寒凉,眼睛微微眯了眯,话中带刺的说:“你们这些妖精?除了祸害人之外,还会做什么?”
狐魄儿微微一怔。
找茬?找茬,赤/裸/裸的在找茬。
她立刻起身,谦逊有礼的拍马屁,“师父说的极是,什么好妖坏妖的,只要与人有了感情,那都算的上是祸害一方了,不守本分不说,且还胆大包天的痴心妄想,不知是哪一只妖精惹怒了师父,需要帮忙吗?”
白无泱看着她,不轻不重的又凌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狐魄儿脊背发冷,后退一步,抿了下嘴角后,弱弱的开口:“我——吗?”
白无泱:“……”
“我?不是那种狐狸精的。”狐魄儿急忙解释,可是心虚已经×1234567……
白无泱突然问了一句自己纠结很久的话,“你到底来我身边是干什么的?”
狐魄儿也毫不避讳的答,“护你此生周全。”
她又有些尴尬的转了转指环说:“听起来是不是很矫情,我也觉得,所以,一直都不太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