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有。”杨清岚沉下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些，“上界真仙在人间界的名声越大，威望就越高，若不及时加以掌控，会造成凌驾于人间界修真者之上的假象，若任其发展，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就连人间界的修仙者自己也会觉得，听从上仙的话理所应当，等到那时，上仙们会用人间界的人做什么可就不得而知了。”
褚葳葳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扭头看向杨清岚：“你觉得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
杨清岚摇摇头：“不知道，或许会用来试验一些未成形的仙术，又或者从我们身上夺取什么，现在都还很难说。”她故意把重音放在了“夺取”两个字上，“我听管芙说，您曾接触过那位董寒上仙，对他，您有什么发现吗？”
第174章 心思
修为高深，经历远比管芙这样自小生长在万仙门中的温室花朵多得多，褚葳葳的眼界自然要比一般修仙者更高，所以当杨清岚问到上界真仙的问题时，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考了很久才给出答案。
“其实在降仙台仙阵重启之前，人间界与真仙界并非没有交流，毕竟有许多人间界的前辈们飞升上界，想一些办法照顾后辈也算是他们的责任。”
一边说，褚葳葳一边把那一株植物周围的狼藉收拾干净，站起身来。
“真仙界的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我们无处得知，不过想必若有人想要拿人间界做试验品，上界会有许多人尽力阻止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杨清岚赶紧追问：“那此次上仙下界，就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或许有。”褚葳葳的眼睑垂了下来，掩藏了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何想法，“我不久前见过董寒上仙，虽然只是短短一炷香的接触时间，倒也足够我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愿闻其详。”
“说起来很奇怪，明明修为很高，再往前一步就能触碰到真仙壁障，可董寒这个人看起来出乎意料的纯粹，似乎他的内心隐藏着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才是他所在乎的世界。”
杨清岚眨眨眼，没敢说话。
褚葳葳也没在意“林婧”的反应，继续眯着眼睛回忆：“他为了帮我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件东西，但我觉得，那件东西对他来说应该无关紧要。”
“一件东西？是对您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吗？”
“……他会还给我的。”褚葳葳突然笑了，“只要我向他要，他会还给我的。”
接连听到两个“他会还给我的”，杨清岚就知道对管封宜的感情在褚葳葳看来还是极其重要的，或许等再过一段时间，她想通了，她就会找董寒把它要回来。
这么说，她接下来完全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着褚葳葳想通，然后自己去找他要回来，支线任务就能够完成了？
四星半的任务啊，这会不会太简单了？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可若是董寒上仙和昭齐上仙一同返回上界了，您的那件东西，岂不是要不回来了？”
“这个不是问题，我有预感，大约再过二十年，我就能打破真仙壁障飞升上界，到时再去找他也一样，那个时候我大概就真的有勇气继续持有它了吧。”
杨清岚：“……”
她就知道四星半的任务不可能这么简单！
所以她现在的支线任务就从“找回碎片并把它拼凑起来”变成了“让褚葳葳有勇气主动找董寒要回碎片”了吗？
啊……头疼……
开导一个青春期少女不难，可褚葳葳是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女人”了，年龄是她的几十倍，见多识广暂且不论，单单从精神承受力来说两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想让她鼓起勇气重新面对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该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啊。
眼前划过那四颗半的星星，杨清岚的嘴角抽了抽，决定先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说到勇气……”杨清岚顿了顿才接着说，“小师妹被我送到赤土界去了。”
褚葳葳面露诧异：“赤土界？她不是最反感那个地方吗，为什么肯下去？”
“其实我今日跟您说的所有猜测，大部分都是小师妹的想法，她这些天被董寒上仙与昭齐上仙纠缠的怕了，慌不择路跑到我这里来求助，您也知道我和小师妹之间有一些不愉快，她能向我求助，可见到底被吓成了什么样。”
涉及宝贝女儿，刚才还云淡风轻的褚葳葳脸上也挂起了一丝郑重：“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将管芙之前的讲述转述给褚葳葳后，杨清岚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蛛丝马迹，不过很显然失败了。
褚葳葳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情绪外露。
“董寒追求芙儿有多久了？”
“据说是管长老仙逝后不久开始的。”
“芙儿对董寒的态度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约莫就这几天，应该是昭齐上仙的态度引起了她的警觉，再对照董寒上仙的表现，发现了异常。”
“所以上界真仙或许并没有藏匿危险的想法，只是这两个人有异常，而且目标似乎就是芙儿？”
杨清岚简直要给褚葳葳跪了，这几乎就是猜到了真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