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周云憧突然消失，万一今天晚上她是在做梦，周云憧连个身份都没有，她没地方找人去。
周云憧失笑，在她头顶揉了揉：“好。”
林陌露回身走了两步，又颠颠儿地跑回来，捉住周云憧的袖口：“那我们明天能见面吗？”
周云憧看着那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心里叹了口气：“我的仙女，你男神的自制力也是有限度的，你再不走，信不信把你折起来揣进兜儿里带走。”
“那你带嘛……”她本来就不想回去，嘴里小声嘀咕，“怎么年纪大了人也古板了，平年代又不是封建社会……”
周云憧无奈，把手表摘下来交给她。
“看，时针到七点的时候，我就会来接你去上班。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你回到家，洗漱，睡觉，再和我聊个半小时的电话，我们分开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六个小时，期间你还要睡觉，甚至会睡不饱，以至于你明早见到我可能会有起床气。”
“不会！”林陌露坚决不承认，“我才不会呢。”
她都想死她家小白脸了，才不舍得对他发脾气呢。
周云憧笑眯眯：“记住你现在的话，仙女阁下。”
林陌露抱着周云憧的手表回家了，按他说的，洗漱，上床，煲电话粥，煲到一半睡着……
早上七点，林陌露黑着一张脸坐进周云憧车子的副驾，接过早餐，一言不发。
周云憧忍笑，干咳了一声：“……起床气？”
“没有！”林陌露揉了揉直打架的眼睛，努力抗拒上班族早起独有的低气压，说什么也不想打脸。
她早上胃里胀气，没什么胃口，这会儿只能对着早餐发呆，看着豆浆的包装都觉得颜色碍眼。突然，靠背椅被后调了几度，林陌露失去依靠往后一仰。
“睡一会儿吧，到你公司还有一段时间。”周云憧从后座抽出一条空调毯给她，显然早有准备。
林陌露抿抿嘴巴，觉得一肚子气瞬间都烟消云散，就这么半靠着，眼睛盯着周云憧开车的侧脸看。
“看什么？”周云憧对人的视线依旧敏感，何况林陌露这样直白不加掩饰。
“看我男神还是那么好看。”
周云憧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嘴角的笑意却泄露了内心的秘密——老男人也爱听甜言蜜语，小嘴恰了蜜，谁不喜欢。
等快到公司，林陌露想了想，还是觉得她工作的事应该和周云憧商量。
“憧哥，其实在你来之前，我本来准备离职的。”
周云憧凝眉：“为什么？谁欺负你？”
“不是。”林陌露摇摇头，她没受什么欺负，她这个性格，谁也欺负不了她。至于委屈什么的，职场有谁能一点儿委屈也不受？她在公司要说得罪人也不少，但是能留到现在，靠的是手上的技术，能让有实力的人留存，公司环境大底还是公平的。
“我原本以为我活不了多久了，想着最后的时间放纵一下……”
“放纵？”周老大一挑眉，眼神儿别有深意。
“就是到处走走，旅个游，想什么呢？”
林陌露无语。刚夸他呢，这男人小心眼儿的劲儿又来了。
周老大一听，秒收了冒头的匪气，又恢复成了温柔无害的好先生笑脸。他把车子停好，道：“没关系，你怎么决定都好。”
说完，周云憧和她一起下了车，显然是要一起上楼。
林陌露一怔：“到这儿就行了，你上去干嘛？”
“……谈点工作，你不用在意。”
林陌露恍然大悟，这栋楼里公司还挺多的，单是三十层就有三家呢。等到周云憧跟她一起从三十楼的电梯出来，林陌露觉得有点儿不对。
“你谈工作？”
“对。”周云憧不像在耍心眼，很实在地点头。
他们一起进了公司，前台的Cindy视线直接穿透林陌露看向了她身后的男人。
“周先生，您这么早就来了？我马上通知张总……”
“不急。”周云憧笑了笑，“我送女朋友来上班，顺便等他，现在还没到工作时间，不介意我打扰吧？”
“当然不介意！”Cindy目光在周云憧和林陌露之间转了转，原本想说“要不要我带您到休息室”，而后识相地闭嘴，只给林陌露递了个眼神。
林陌露：？？？
她自顾自地来到工位边，随便扯了把椅子给周云憧：“你跟我们公司有业务？怎么不早说？随便坐。”
“本来有，现在不需要了。”
林陌露不解，就见技术总监急匆匆地走过来，看见和林陌露挤在工位的周云憧，竟是大惊失色。
“周少，您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等他视线落到林陌露身上，顿时一阵了然，“小林呀，你真是，怎么窝在这里，走走走，去我办公室，我给你们泡点好茶。”
林陌露眨眨眼：“大早上喝什么茶呀，你们谈工作我就不去了。”
她倒是没想到老张会这么热情。
周云憧则对张总监道：“张总，其实没什么问题了。回头我让助理把终止协议送过来，这期间的损失就由我们来承担……”
“终止？”张总监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语调都变了，“为什么要终止，不是谈得好好的？周少，您是对价格不满意？我们这个项目还是很有未来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