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千喃堪堪站稳，看向前面几个站成一排像是一堵墙般的女生们，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放弃说话，正打算眼神示意关北泽走人时，对方忽然抬起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闻千喃一脸茫然，对视上他那双没甚波澜的漆眸，“？”
关北泽垂眼，“还疼不疼。”
他声音比平时温柔几个度，因为神色的柔和，动作也显得亲昵缱绻。
级花的小姐妹相互对视，面露呆滞地看着他们。
“不疼了，”闻千喃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声量降低，“毛毛你正常点，我害怕。”
关北泽直线忽略了她后半句，放下手，“不疼了就好。”
闻千喃略微惊恐地看他一眼，扯了扯他衣摆，和他咬耳朵，“你干嘛呀。”
关北泽没理她，抬眼，看向那侧的几个女生，视线一一掠过，最后停在级花身上。
“同学。”
他嗓音平静，级花却还是下意识地一颤，慌乱地抬头。
“之前试镜的时候，”他语速缓慢，“我有个东西掉了。”
其他几个女生不解地看向了她，级花眼神恳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话，“我…”
“如果你看到了的话，”关北泽淡淡打断，继续说，“下次拍摄的时候，放回我相机包里就好。”
级花一噎，眼里转瞬而过一丝松懈，接着又是翻涌而上的难堪和羞愧。
她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关北泽没再说什么，低头，看着在一旁像颗小白菜似的闻千喃，“走了。”
闻千喃点点头，没再看级花，直接跟上他。
两人往前走了一会儿，闻千喃才回头看看。见那几个女生都走了，她立刻上前，面对面看着他，“毛毛，你什么东西掉了呀？”
关北泽懒得回答，小姑娘就开始自问自答，扬着脑袋，“是不是巧克力？”
闻千喃杏眼弯着，看上去心情格外好，马尾在脑袋后边一晃一晃的，走路也不看路，很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地面。
他单手拎着购物篮，腾出另一只手将她扯回自己身边，淡淡“嗯”了声。
闻千喃眨眨眼，声量小了些，故作惊奇，“她拿走了你的巧克力吗？”
看她的眼神，明明就是在刚刚就什么都猜到了，偏要在这儿一个一个问题问他。
关北泽扯了扯唇，没太多情绪地掐了下她的脸。
闻千喃仍由他掐，依然笑眯眯的，“我还有一个问题。”
“毛毛，”她脸被捏着，含糊不清地问，“你的巧克力原本是给谁吃的呀？”
关北泽松开手，没看她，“自己吃。”
“哦，”闻千喃眨眨眼，用复述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喂狗吃。”
她实在太能烦人，关北泽淡淡停下脚步，侧头看她一眼，眼神凉凉，学着她语气重复。
“嗯，”他淡淡道，“喂你吃。”
“哦，”小姑娘非但没被冒犯到，反而笑容愈加甜，“给我的呀。”
“……”
关北泽没再跟她进行幼稚对话，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
超市只有一层，向前的一片区域都是生活用品，其中两三个货架上都是女性用品。
那块区域基本都是女生，想起早上闻千风帮她买卫生巾时的表情，闻千喃还是小跑着上前，挡在关北泽前面。
售货员很快迎接上来，“同学，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闻千喃点点头，“谢谢姐姐。”
售货员微微打量了下她的穿着，很快把她带到进口的区域，介绍了最贵的一个牌子，“这款是液体卫生巾，吸水性比棉的强，不用经常换的，好多学生都用。”
闻千喃完全不懂这个，看着货架上花花绿绿的包装，下意识地想买包装最好看的。
她指了指一个包装上印着独角兽的，“姐姐，这个呢？”
“这个是纯棉的，比较厚。”售货员帮她拿了下来，“你要买日用还是夜用？现在这款组合买有打折。”
闻千喃挠了挠头，接过来看，包装的确有粉色和蓝色两种，上面的数字也不一样，但都很好看。
还有别的顾客在，她也不好意思耽误售货员太多时间，谢过了她后，拿着那两包小跑着去问关北泽。
“毛毛，”她把两盒举高，“你觉得哪盒更好看？”
“……”
关北泽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正想说什么，旁边一对母女正好也走近这个货架。
女孩也是学生，看着年纪小些。女人牵着她，边挑选，边絮絮叨叨，“你第一天来，先垫个长的，免得把裤子弄脏了，明天白天再垫短的。”
女孩随口应下，“知道了妈，你都说几次了。”
女人又叮嘱，“还有啊，要注意卫生，脏了记得换，老师拖堂你就跟他说你要上厕所，别脸皮薄不好意思。”
女孩视线随意望向四周，不经意看见关北泽，脸有些红地转回，不耐烦地嗯了声，“知道了知道了。”
关北泽垂下眼，看见一旁的闻千喃也正看向她们，杏眼微闪，不经意流露出点点羡慕的情绪，抬起的手也慢慢放下。
小姑娘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很乖，白皙又纤弱，像只等人抱回家的柔软小猫。
他侧过身，微微挡住她视线，低下头，把她手上那两盒都拿起来，摆回货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