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么？阿烟……”
慕绫烟的心不停地下坠，心脏的失重感一时间让她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鹤玄，即便满头银发，即便浑身毒血，仍旧无法阻挡其芝兰玉树，皎若皓月的气质。
可他现在却这么卑微。
卑微到她不原谅他不接纳他都可以，只要恨他少一些，只要能让他看到她。
他就什么都不求……
慕绫烟心里很复杂，更痛苦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就像是缠绕在一处的枯藤，解不开亦挣不脱。
只能眼睁睁的被藤蔓捆绑着，做不出任何多余的一点反应。
她总觉得……
她和鹤玄之间差点什么，也缺点什么。
“我……”
女子红唇翕动，柳眉紧蹙，眉间闪过挣扎，在鹤玄期盼恳求的目光下，她吃力道：“抱歉，我……”
说到这里，好似用尽浑身力气。
抬眼望向鹤玄，只见对方如玉的俊颜多了几分脆弱的易碎感。
他勉强扯了下嘴角，强撑着笑脸：“没关系，我等着阿烟慢慢释然……”
明明是夏夜，却死寂的连蝉鸣都没有。
“我先走了。”语带苦涩。
他再抬头，女子已经向夜色中飞去，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鹤玄凄然地拿起酒壶饮尽，斜倚在屋檐，看向头顶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的明月。
没关系，修士命长。
他可以慢慢来……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若百年还是不行那便千千万万年。
直到他身死道消为止。
……
慕绫烟回到客房才想起来很重要的一件事，忘记同鹤玄说明天是小九大婚的日子。
不过，他应该知道吧？
她拂去繁杂的思绪，强迫自己入定修炼，神魂查探识海里的白色光团。
怎么觉得乳白色的光团形状越来越像是一种动物？
有点像白色小奶猫，还是小奶兔？
形状还比较模糊，总之像是萌萌哒的小动物，不像那种凶神恶煞的妖兽。
她有预感，系统的实体肯定比魔龙好看。
纳戒里待着的魔龙委屈的呜咽一声，主人怎么总是这么嫌弃它！
它是最没有地位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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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阳光从窗纸倾洒而进，慕绫烟打了个呵欠，从床上起来。
昨天修炼一整夜，感觉体内魔气满满。
现在她差一脚就能进入化神境后期，这几天更要勤加修炼。
境界这种东西自然是越高越好。
在屋里绕着圆桌踱步。
她想着今天即便不能出现在小九面前，怎么说也是小九的婚礼。
她现在一身黑红瞧着很不吉利，低头从纳戒里搜刮一番。
找出一件白色长裙，手指捏诀瞬间穿到身上。
长裙曳地，臂上轻搭烟罗紫轻绡，细腰以紫罗兰绫带紧紧束着。
愈发显得她身姿婀娜。
一头青丝梳成云髻，她思索着在发髻上插个什么。
随意拨弄纳戒里的妆匣，看到一支梅花白玉簪，心中一动，拿出来斜插在发髻处。
揽镜自照一番，也不得不赞一句。
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儿——
轻抚如云发髻，手中拿着团扇，婷婷袅袅走出自己房间。
一楼正坐着三人。
鹤玄，柳闻非，青乐。
鹤玄和柳闻非沉默对峙，青乐为了活跃气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
直到楼梯传来脚步声，三人齐齐回头。
就看到从二楼，漫步而来的慕绫烟。
青乐哇的一声，夸张的睁大眼睛。
柳闻非也被慕绫烟今日的着装吸引了所有注意力，鹤玄怔怔看着从楼梯间款款而来的女子。
忽然想起两句词。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秀靥比花娇甚美甚美……
说的正是此时的阿烟，同鹤玄一样怔住的还有慕绫烟。
今天的鹤玄也让她有些惊讶。
鲜少见一个男子能将姜黄穿的如此好看，对方斜倚在栏杆边。
穿着一身对襟姜黄色广袖长袍，袍内露出绛紫色镶边，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肩膀处装饰着轻飘飘的纯白流苏和翎羽，而袍摆则绣着几株小巧清冷的寒梅。
腰间缀着慕绫烟送他的剑穗。
一头银发，以木簪挽起。
向来玄衣或是白衣的他，今天整个人的气质衣着十分出乎意料。
此刻的鹤子规，给人一种温和坚韧又清贵高华之感。
堪堪下楼便发觉鹤玄还在直勾勾盯着她看，走到那人身前，双目直视他说道：
“今日小九成婚，你可知道？”
问了半晌，那人都没回答。
眼神痴痴地盯着她看，头顶倒像是滋滋冒着傻气儿。
她不禁想，这人身上，哪里还有半分她方才瞧见的清贵孤傲……
第154章
挖心女尸
慕绫烟莫可奈何道：“鹤子规，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嗯？”
鹤玄难得脸上露出类似于懵懂迷惘的神情，他声线清越，乌黑的眼瞳微微转动。
看向慕绫烟双眼：“阿烟方才说什么？”
“有些走神，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