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唐曼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想着这次不说以后或许再没有机会,于是她鼓起勇气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心疼子航那孩子,虽然我对你……”
然而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梁劭打断了。
“不合适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陈熙下车绕到驾驶位上,降下车窗给自己点上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
她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烟酒店门口的两个人。
唐曼没想到自己表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这么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无意间扫到了街对面的那辆车还有车子上的人,再看梁劭手上的烟和橘子味儿的汽水,她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眼见着梁劭就要离开,她心底里的那点不甘心终归还是战胜了一切。
她以前都称呼他为“梁镇长”或者“梁局”,从来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她的名字。
可明明是在心里念过一万遍的两个字,叫出来的时候却这么陌生。
梁劭只好再次停了下来,微微蹙眉等着她的下文。
唐曼从不远处的SUV上收回视线,咬了咬牙问出了那个一直横亘在她心里的问题:“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如果她没有回来,我们会有机会吗?”
梁劭有点意外地看着面前的人,但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复如常,又是那种冷淡的,甚至有点疏离的,只是这一次还多了点笃定的神色。
“没有。”他说。
早该猜到的,他从来没考虑过她,不然刚才在她问出问题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不该是意外的。
她还想问问为什么,是她的态度不够明确,还是她太平庸,才导致她从未走进过他的视野。但男人再没给她机会,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SUV停车的方向快步走去。
唐曼想到他们一起在红星小学的那段日子,她发现梁劭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无论别的女生怎么样,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但只需陈熙一个眼神,他就可以为她赴汤蹈火。
梁劭来到车前,把手上装着烟和饮料的塑料袋从彻底降下的车窗上递给陈熙。
她把剩下的半支烟给了梁劭,从塑料袋里挑了一瓶橘子味儿的汽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聊什么呢?这么半天。”
梁劭知道她刚才看到了唐曼,抽了口烟说:“恰巧遇上,随便聊了两句。”
见他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她也就没有继续问。
陈熙说:“上车吧。”
梁劭却忽然说:“你脸上有什么东西?”
陈熙不明所以摸了摸脸,能有什么?
她正要去照车内的化妆镜,又听他说:“你过来,我帮你擦一下。”
陈熙也没多想,从善如流把脸转向他,而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忽然一暗,男人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吻了下来。
不过那只是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的唇角上只有短短几秒钟的工夫。
待陈熙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站好,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抬起夹着烟的那只手,用拇指在她唇上假模假样地擦了下。
“下次吃醋了就直说,现在法律都站在你这边了。”
陈熙:“……”
谁吃醋了?!
不过在看向街道对面,刚才唐曼停留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
用这样的方式,不至于太伤人情面,又表达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还真是难为他了……
陈熙:“大庭广众的,不怕影响不好?”
梁劭:“合法夫妻,适度的情感交流影响谁了?”
陈熙笑了:“上车吧。”
“还是我开吧,你电视剧不还没看完吗?”
陈熙发动车子:“手机没电了……”
来的路上大部分都是梁劭在开车,她也想让他歇歇。
梁劭笑了笑,又吸了两口烟,然后踩灭了烟蒂绕道副驾驶位上了车。
陈熙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笑什么?”
梁劭:“这有证和没证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至少走的时候知道心疼我了。”
陈熙冷着一张脸:“我是心疼我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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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很好,车子缓慢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时常有小摊贩挡道、路人强穿马路,导致车子总也开不快,但两人谁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悠悠开着。
“我怎么觉得领了证一点感觉都没有呢。”陈熙忽然说。
“你没有吗?”
陈熙含糊其辞:“不太明显。你呢,是什么感觉?”
梁劭:“夙愿得偿,你说是什么感觉?”
听到他说“夙愿得偿”这几个字的时候,陈熙的心里满满胀胀的,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可以确定是好的,是她喜欢的。
她降下车窗,让风吹进来一些。
她说:“我只是觉得今天和昨天没什么不同。”
“怎么会没有不同?”他说,“今天的你已经成了我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能在我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人,我们现在的关系在法律意义上的亲密程度甚至大于其他亲缘关系。你还要哪些不同?”
这么说来确实不同了,可是他提到“继承”、“手术”这些又让她很不高兴。
“瞎说什么呢?!”
梁劭却无所谓地笑了:“所以从此以后,我的人生就跟你绑定了,你要对我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