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栖偏头看她，金色的面具折射出一道光。
秦臻面上带着霜色，“猜出来了又怎么样，猜不出来又怎么样，那天晚上若不是王爷阻止我，我已经杀了他。”
秦臻的声音有些冷。
“你不会。”
萧凤栖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打破了秦臻语气中的坚定。
“本王没来之前，你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但你一直未曾真的下杀手，君绯色，你的心还不够狠，心不狠，就过早的暴露自己的仇恨，这对你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秦臻抬眼去看萧凤栖，只见面前男子沐浴在午后的暖阳下，整个人却透出一种位于高位的运筹帷幄般的傲然，那金色面具下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好似藏着无数利刃，摄人心魂……
“王爷，你想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要么藏，要么狠
“本王的意思是，你对萧泓宇的不喜，对秦家人的厌恶已经浮于表面，但是心却还不够狠辣，做不到将其一举击杀的决心，这对你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萧凤栖道。
其实依照他跟君绯色如今的关系，他说这些话也许有些不适合，但是萧泓宇找上门来，却是一个惊醒，让他不得不提醒一下眼前的姑娘。
秦臻听的一愣。
她知道萧凤栖说的对。
她的确恨，也很怨，但是却做不到下死手，因为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是曾深爱的男子，然而她的恨怒却也无处隐藏，于是便处处针锋相对。
但她却是已经是炼毒了，这是她过去不曾去碰的东西。
“对敌人，要么做到一举击杀，要么做到潜心隐藏，这两点你都没有做到，这是大忌。”
萧凤栖又道。
秦臻手指微微一蜷缩。
这话像是一枚钉子，破开了她千疮百孔的心脏。
而萧凤栖也并不知道，此时状若提醒般的一句话，会在往后的无数日子里，被这个叫秦臻的女子奉若名言。
要么杀，要么藏。
“臣女知道了。”
秦臻出声道，声音难得不那么清冷，而是多了几分柔和。
善意和恶意，她分得清楚。
“玄王爷，你不好奇臣女为何想杀六皇子吗？”
秦臻奇怪的问了一句。
他总觉得萧凤栖对她要杀萧泓宇这件事表现的他过于平淡，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会说吗？”
却见萧凤栖偏头问她。
“不会。”
秦臻摇头。
萧凤栖失笑，“那本王何故要问。”
秦臻眨眼，心道，你是这般好说话的玄王吗？臣女不说你就不问？
秦臻低头，一双清凌的眸子落在萧凤栖的双腿上，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接受萧凤栖的善意和警醒，她一向不喜欠人，便道，“玄王爷，臣女帮你看看腿吧。”
“嗯？”
萧凤栖一激灵。
“臣女与王爷是合作关系，有共同的仇人，自是希望王爷越来越好，臣女没什么能拿得出手，也就一身医术，所以……”
“不必。”
却没想，萧凤栖直接斩钉截铁的拒绝。
“本王瘸习惯了。”
只听萧凤栖道。
秦臻轻抿了下唇瓣，这话她接不下去了。
君雷霆送完六皇子回来，就听闻玄王去药屋找他的宝贝女儿了，当即便匆匆赶来，便见后院凉亭下，两个人正在说话，男的坐在轮椅上却气质矜贵出尘，而他的女儿，自是怎么看怎么好，但君雷霆却从两人身上看出一种般配感。
君雷霆赶紧甩了甩头，他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玄王爷跟他的女儿可不是一路人。
“王爷，老臣回来了……”
君雷霆将萧凤栖喊走，秦臻便又回了药屋，继续研究幻灵毒典，此时的她内心充满仇恨，却未曾想直接将秦家一举推向死地，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秦相虽是凉薄，却是生养她的人。
她只是要自保，要变得强大，所以才开始炼毒，即可自保，也可杀人。
只是，杀人，终究未付出行动罢了。
可秦臻没想到，她低估了对方的狠毒，她以为，害死她的只有秦红霜和萧泓宇，却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人。
……
秦家。
“呜呜呜，我的阳儿啊，老爷，你想出办法了没有，救救阳儿啊，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可怎么办啊？”
秦奎的夫人，任丽蓉又在哭诉，自从秦鑫阳被关进大理寺，她天天哭嚎，而秦奎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目光更显阴骘。
她的对面坐着秦红霜，这些天，她身上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但是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一副恍惚的样子。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爹爹的话，君绯色真的是秦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人都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重生为另外一个人，她还是想不通。
但是君绯色对她的针对又是那般明显。
“如霜，六皇子那边怎么说？”
秦奎看向自己仅剩的女儿，出声问道。
说道这个，秦红霜眼睛便红了，她摇了摇头，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她自从上次求萧泓宇替她出头，被拒绝之后，她就回了秦家养伤，这么多天了，萧泓宇始终未派人来将她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