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了。
生生化尸，满目绝望，喊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泪流满面。
萧泓宇没有等到秦臻的答案，他偏过头来，便瞧见怔怔出神，泪流满面的秦臻。
他一愣。
君绯色的表情太痛了，太苦了。
她怎么会难过悲伤成这个样子呢？
“君姑娘？你……”
他出声，秦臻才蓦的回过神来，看着萧泓宇的脸，看着郎朗白日，她才反应过来，她曾经遭遇的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她重生了，她已经不是秦臻了，是君绯色。
“抱歉，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没忍住。”
秦臻忙擦了擦眼泪，逼迫自己忘记那天晚上，逼着自己从惨死那个的画面中挣脱出来。
“她应该说了些什么吧，才让你哭成这样？”
萧泓宇看着她，问道。
秦臻抿抿唇，斟酌半晌，才道，“没有……”
第四百零六章 心痛如绞
“那一晚，我离的有些远，又下着雨，所以我听的并不清楚……”
秦臻偏过头，掩住眼中的悲伤。
萧泓宇没再说什么，他愣愣的的盯着那一块空地，喃喃自语道，“连你一个旁观者，忆起当时场面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可见当时的臻儿是有多痛苦。”
他呐呐出声，而后蹲下身子。
他伸出手，摸向那块地面。
忽的，他身躯一僵，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忽的呜咽出声。
只见他的手上抓着一把泥土，只是那泥土的颜色有些深红，是的，的确是深红，是被鲜血染红又风干的颜色。
萧泓宇再也忍不住，只听一声闷咳，萧泓宇一口血吐了出来。
“宇……”哥哥……
秦臻大惊失色，惊呼出声，一声宇哥哥就要脱口而出，被她生生压住。
她忙的上前，扶住萧泓宇，只见他双眼猩红，脸色苍白的吓死人，他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把泥土，愣愣的抬起头看向秦臻道，“这是血泥土，已经过了三年，风吹雨打，日晒雨淋，这泥土的颜色怎的还这么红呢？
你说，她是流了多少血，才能把泥土染成这个颜色？”
萧泓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眼睛红的厉害，嘴角一抹鲜红。
他这个模样，让秦臻一颗心碎的几乎拼凑不起来。
也曾怨怼过，也曾迷茫过，最后都释怀了，是萧泓宇这个样子，她的宇哥哥这般模样。
秦臻控制不住，也跟着红了眼，落了泪。
“六皇子，你不要……太过悲伤了……。”
秦臻哽咽的，艰难的出声。
她探向他的脉，明显的悲伤过度，痛极攻心。
萧泓宇却好像听不到她的话一样，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然后一点一点的将暗红色的泥土往里面盛放。
“够了，六殿下你不要这样子。”
秦臻看的难受，她上前想将他拉扯起来，却见萧泓宇抬起头，“君姑娘，你去那边等一等我可好，我还有些话要对她说。”
话音落下，他就这么用一双清和的眼看着她，压抑着深深的悲伤和带着恳求的目光。
秦臻别过头。
“秦臻已经死了……”
从重生回来之后，她并未跟萧泓宇这般单独相处过，未曾见过他这样一面。
她不知道他确定了她的死亡之后，会是这样一幅样子。
秦臻心痛如绞。
她不想萧泓宇看到她难过悲戚的模样，只得在他恳求的目光下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
“臻儿，你当时一定很害怕吧，你一定喊我的名字了是不是？想要我来救你，可是我在做什么呢？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弄丢了你，我甚至都没有为你报仇，秦红霜啊，她死了，我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她竟然那么轻易就死了……”
萧泓宇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臻儿，你在那边冷不冷？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为何这三年来从未入我的梦？”
他问。
语气悲凉。
秦臻想屏蔽这些声音，可是萧泓宇的话却是一字不落的传进她的耳朵之中。
背对着她，秦臻亦是泪流满面。
走到今日，究竟又是谁对谁错呢？
——咳咳咳。
萧泓宇弯着腰，闷咳出声。
秦臻赶紧上前扶住他，“六殿下，走吧，佳人已逝，你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秦臻道。
她因为之前心里难受，落了泪，这会儿一双眼红的厉害。
萧泓宇抬起头，看向秦臻，只觉得她眼中的悲伤似要溢出来，可是眉眼又心疼温柔的看着他。
萧泓宇的心重重一跳，他总有种恍惚感，不知道是不是臻儿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总隐约在君绯色的身上看到臻儿的影子。
萧泓宇没有说话。
他珍重的将盛放着血红色泥土的锦囊放在了怀中。
“君姑娘，谢谢你陪我走一趟。”
萧泓宇说。
秦臻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白日里的北山山顶风景秀丽，从高处往下看，有种巍峨之感。
“走吧。”
萧泓宇开口，嗓音涩的厉害。
——咳咳咳。
萧泓宇闷咳出声，身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秦臻忙的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