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僵硬而沉重，一步一步走向那件血染的锦袍。
血浸湿了袍子，袍子好几处碎裂处，石头划破的口子有好几处，甚至有匕首刺穿的洞。
秦奎的声音像是魔鬼一般在身后响起，“哈哈哈，秦臻啊，你那个未婚夫真是可怜，我们两个一起掉下五指峰，他就偏偏摔在那里动都不能动，可怜了啊，他死死瞪着我，但是却是无能为力啊，然而本相的运气就是这么好，不但摔在寒潭中捡了一命，匕首都没丢，看到他衣服上的血洞没有，本相足足刺了他八刀，那血腥气啊，生生的把狼给引了过来，哈哈哈……咳咳咳……！”
秦奎说的呛咳出声。
像是不解恨似的，他接着开口，“狼过来了，他却是动都不能动，只能把袍子脱下来往远处丢，企图转移狼的注意力，但是没有用，狼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哎哟，当时就喷了不少的血，幸亏本相躲到了寒潭水中，这才躲过了狼的偷袭，也正好有机会将这么美妙的一副画面叙述给你听，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感谢本相啊？”
随着秦奎的话，秦臻的脑海中几乎形成了画面。
她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但是秦奎的声音像是魔音穿耳，逃都逃不掉。
她想否认秦臻，想说他胡说八道，可是面前这件血衣，衣服上的血洞，周围的狼的脚印，都印证着这一切是真的。
萧凤栖被狼叼走了？
他死了。
他受了极其严重的伤，他流了那么多的血，他被狼咬了脖子……
不敢想象，不能想象，秦臻终于受不住，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了。
“萧凤栖……”
她喊他的名字，紧紧的抱着血衣，泪流满面。
“萧凤栖。”
她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心痛的几乎要死掉。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要承受这些苦难。
这个人自出生起，便活的那么痛苦和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来深受火寒蛊的折磨，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他陪在她的身边，无声无息的帮她处理一切，帮她顶住半边天，帮她挡下所有的危险，他喜欢上她，却是连别的女人看一眼都不屑，甚至宁愿死都不愿意碰别的女人，他对她的感情干净的让人心生向往。
可是，她又为他做过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甚至无法帮他解蛊。
她只想着说炼个后天毒体，却是还未付出行动就失去了她。
自从认识他，她给他带来了什么呢？
他暴露自己隐藏在暗处的实力，暗卫、隐卫通通出动，他甚至自己都暴露了，可是换来了什么呢？坠落悬崖，粉身碎骨，被狼果腹。
“啊……”
秦臻哭的不能自抑，扬天哭出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秦奎嘲弄的声音响起，秦臻红着眼转过头，她抱着血衣走到他的面前，那双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她不解，怨恨，她的脚重重的踢到秦奎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多？我做错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一脚又一脚。
像是在发泄，也像是在抗争。
秦奎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他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失，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是看到秦臻这么痛苦，他是真的畅快。
“哈哈哈，为什么？因为他该死，你也该死，当初他为了你砍断了本相的一只手，你可是忘了？对了，有个细节……咳咳咳……本相忘记说了，本相也砍掉了他的一只手，那只手被狼一口就吃了，哈哈哈，畅快，实在是太畅快了……”
“啊啊，秦奎，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秦臻红着双眼，脚踢踹着秦奎，满身恨意，几乎崩溃。
秦奎是她曾经的父亲，却也是对她伤害最大的人，这个人害死了她的娘亲，劫持她，伤害她，如今更害死了萧凤栖……
秦臻崩溃了。
脑海中只有杀意。
她要杀了这个人。
“杀了我，我是你爹，养你十八年，你杀了我，你就是杀父凶手，我一辈子活在你的噩梦中，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啊。”
秦奎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步步紧逼、逼迫，他的声音像是魔咒，击溃了秦臻所有的理智。
“好，都不要活了，大家都不要活了，萧凤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做错了什么了？为什么，为什么？”
秦臻声声质问，理智已经彻底崩溃。
她伸出手，紧紧的掐住秦奎的脖子，她在哭，哭的绝望，哭的崩溃。
此时的她像是疯了，一身的无能为力。
谁能救救她，谁能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噩梦。
为什么，她从来不曾做错事，却要承受这些？
明明以为秦红霜死了，她声名恢复，一切都可尘埃落定，可是为什么萧凤栖会死？
“萧凤栖……呜呜呜……”
第四百二十八章 他终于死了
秦臻恸哭出声，崩溃绝望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手下用力，秦奎单眼大睁，舌头伸出来……
他要死了。
“臻儿。”
却就在此时，一道男声带着惊疑和试探出声，声音低沉却很有磁性，又带着一点点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