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走上前去，抱抱她的儿子，可萧蒴不让。
“舞儿，你这是想起那个人了？你还敢想起他，他毁了你，毁了朕，你知道朕找到你的时候是多么的愤恨和绝望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惜让他跑了，却在你肚子里留下了孽种！”
萧蒴深爱凤舞，在一起这么多年，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了，雪贵妃这个样子，萧蒴便知道她记起来了，所以他恨啊，这话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来的。
“萧蒴，你放开我，你这个魔鬼，你那般折磨我的儿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雪贵妃已经完全失了态，她尖叫，挣扎，用牙齿去咬萧蒴。
可萧蒴却始终阴沉着脸，不松手。
“恨朕？呵……朕对你还不够好吗？将你放在手心里疼爱，你还想怎么样呢？既然那个孽种今日要杀了朕，那就让他动手，但是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朕也绝对不会松开你的手，舞儿，你的陪着我。”
萧蒴死死拽着雪贵妃，不顾她的崩溃和挣扎。
这是爱到极致，生死不离，却也是筹码，要挟着萧凤栖不敢轻举妄动。
“啊啊啊……”
雪贵妃清灵的嗓音已经哑了，今天晚上她的眼泪流干了，嗓子也喊哑了。
不管是君家众人，还有叶一航，叶知秋，亦或是缩在一旁的柳倾城都被这样的皇家秘辛给惊吓到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玄王萧凤栖竟然不是皇上的儿子……
那些个目光，或打量，或同情的看向萧凤栖。
他站在黑暗屋檐下，无波无动，所有情绪都掩在那双湛黑的凤眸中，只有秦臻紧紧握住他的手，企图传递给他温暖，让他不至于那么难过。
萧凤栖更是反手与秦臻十指交叉，狠狠的扣着。
没关系，任何疼痛和伤害我都能忍受，而我也早已习惯，我也不伤心，因为上天将最好的姑娘留给了我，他用一次重生给了我最好的补偿。
原本我以为，今夜会是我的绝望之夜，我本以为我会疯魔，但上天怜悯，留下了臻儿……
“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
第五百零九章 可悲可怜可叹
如果萧凤栖遭遇让人痛惜和内心复杂，那么萧泓宇呢？
他站在人群中，看向萧蒴，“如果萧凤栖是因为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而被如此对待，那么我呢？难道我也不是您的儿子？以至于您要杀我之时毫不留情，一顶造反的帽子扣下，让我毫无翻身之地？”
萧泓宇不解出声，眼神执拗的看着萧蒴的方向。
萧蒴扣着雪贵妃，这一次他倒是没否认，冷笑了声，“你这样的贱种，本也没必要活着。”
贱种。
没必要活着。
句句阴毒，萧泓宇面色惨白。
这是他的父皇，却这般辱骂他。
秦臻看向萧泓宇，看他肩膀染着血，双眼发红满是恍惚，想到他拼了命想往屋子里冲，一声又一声的喊她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泪雾似要遮挡住视线。
“不过一个爬床丫鬟的儿子，早就该被掐死，如果不是你有利用价值，火寒蛊的……”
“萧蒴！”
秦臻忽然不忍，她猛的出声打断萧蒴的话，她还没喊皇上，竟是直呼其名。
君雷霆一个机灵，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
“萧蒴，你是大夏的一国之君，坐在高位，受万人爱戴，受众人敬仰，却心思歹毒，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行恶毒之事，这也就算了，还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你这种人，不配为父，更不配为君。”
秦臻冷艳的眸子看着萧蒴。
她一场重生，见识了人心的险恶，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底线。
有些人，只有更坏，没有最坏。
“不配为君？不配为父？呵……”
秦臻这一出声，是真正吸引了萧蒴的视线，他的目光堪称阴毒，“朕一朝不慎，满盘皆输，俱是毁在你这个小丫头的手里，你很好啊，呵呵……也难怪他们两个都想要求娶于你，听闻萧凤栖他火寒蛊发作，除了将火寒蛊引入女子体内，再无其他解法，又听闻萧凤栖他今晚上中了情毒，呵呵呵……说说，你是怎么帮他解毒的呢？那火寒蛊究竟还在不在他的体内呢？若不在了，为何你活着，若是在……那朕的六皇子，你不是想知道朕为何想置你于死地吗？因为火寒蛊的母蛊在你身上啊……”
萧蒴终于说了出来，尽管秦臻想阻止他开口，但是她的动作自是没有他的嘴快，更何况他怀里还钳制着恍惚的雪贵妃。
“什，什么意思？”
萧泓宇似没听明白，下意识的问道。
萧蒴呵呵冷笑，“火寒蛊分为母蛊和子蛊，母蛊死，则子蛊亡，当初朕亲自将母蛊种在你的体内，就是想用的你的生死操控着萧凤栖的生死，若真有一天，萧凤栖逃离了朕的掌控，只需的动动手指杀了你，那么萧凤栖自然而然也就丢了命，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出了个君家小丫头，打乱了朕的全部计划。”
萧泓宇站在那里，任凉意侵袭了他身体的每一处。
原本以为萧凤栖是个笑话。
却原来发现最大的笑话是自己。
原来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控制别人的一个工具罢了。
是因为这个是他父皇的男人想要操控萧凤栖的人生，却又怕中途有变，所以才留了他作为后手，一旦不需要了，他的命才是最不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