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上了四爷。
下巴忽被勾起,宣焘欣赏着女子一脸欲语还休的茫然,往她脸上轻轻吹气,“没关系,不用纠结,信我就好。四爷教你。”
他见她呆呆的并不反抗,心里一笑,在墙根压住她,低头含住那片早已引他欲动的红唇,教她自己喜欢什么样式,教她吞咽下自己的津唾,逗引她软绵地勾缠自己。
送傩一瞬睁大双眼,陌生的触感与味道令浑身的血液奔流。
鱼涸沙岸,鹿陷迷林。
“闭眼。”男子沙哑又强势地命令。
仰着头的送傩笨拙地顺从。
眼前陷入黑暗,她空捞捞又汗漉漉的手终于敢轻拉他一点衣角。
朦胧的月色从窗沿洒进简陋的小屋子,照不见昏暗墙角处暧昧的二人。两个人中,一个紧张生涩,另一个却是驾轻就熟。
等尝够了他想要的,宣焘在送傩终于懂得按他的指引将香舌缠来时,却堪堪向后退开了。
一缕银丝在二人唇珠间扯断,宣焘眼看着送傩喘息细细,所求不满地懵懂睁眼,那糜艳唇上还有他留下的咬痕,心满意足。
虽说腹火愈炙,却是做出一脸温柔得体的疚意:“方才见了你,一时把持不住,你别怪。天晚了,咱们明日再说话,姑娘早些休息。”
说罢,这自顾自来的男人,毫不留恋地转身,又自顾自地去了。
留下送傩在原地,看他走远,心仿佛也被他带走一枚碎片,空出一块。
她摸摸自己的唇角,她人生中的第一个亲吻,便这样失去了。
交给了四爷。
送傩侧耳向窗外,听见黑夜中响起悠长的钟声,余韵久颤不绝。
却说宣焘一走出送傩的屋门,脸上诚挚的表情就被一个勾唇的笑意打破了,忽然听见有人敲钟,他快意的心情陡被打断。
眯眼向钟楼上望,借着月光,勉强看出一个身着袈裟的僧人轮廓。
“老秃驴。”他心里骂了一句,三更半夜不睡觉,抽什么风?
旋即,他又嗤地笑了一声。
他宣无疆用得着谁来醒示么?
今日困于浅滩,行尸走肉般活着,外界之人,不知如何唾骂他宣老四,不知声名狼藉、不知明日生死,能找个乐子,何乐而不为。
真心?他浮浪半生,那玩意儿早就没了,更不稀罕别人的。糟蹋便糟蹋,真有天谴,正好,他求之不得,胜于半人半鬼地活着。
“和尚,我和你打个赌啊,”宣焘将月光踩在脚底下,自言自语地笑道,“最迟明日,她定会来主动寻我,你信不信?”
第118章 四x送傩3
次日一早,宣焘醒来,看见桌上摆好了饭菜,却不见送傩的人影。
他看着碗碟中冒出的丝丝热气,夷然一笑,并不着急,用过饭后,溜跶到无相方丈的禅房,找和尚喝茶念歪经。
“今日啊,当称作,愿者上钩。”
他轻挑打个响指,心情显然很不错,对面的无相方丈仍是如如不动的姿态,半阖着眼敲打木鱼。宣焘说闲话,他也不赶人,面静如井地听着。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送傩没找来,过了晌午,送傩没找来,待过了傍晚,澄红的夕阳向西天斜坠,还是不见那女子的身影。
这与宣焘的预计有所偏差。
他向窗外的天色瞥了一眼,有些坐不住地揉了把脸,旋即心想,大抵是她害羞吧,多给她些时辰适应也是应当。
他不信,这姑娘经过昨晚那般撩拨,会心如止水地不来找他。
无相自然不知晓宣四自顾自打的那个赌约,却忽然停下木槌,微笑道:“施主在等人吗?”
宣焘微怔,随即凉薄一笑,“待死之人,有心等谁。老和尚莫故弄玄虚,爷我不吃这一套。”
无相并不因他的态度而恼怒,睁开那双深沉幽静的眼睛,慢慢道:“无心吗,贫僧却以为,施主已动了心呐。”
宣焘这下子如遭棒喝,怔有一时,忽的脸色阴沉,甩袖起身:“你懂个屁!”
他出了禅室,很快暮色四合,回院时经过送傩那间小屋,宣焘神色不明地顿了一步。
见那扇紧闭的门扉无个动静,也不知她在不在里头,他一霎有些心烦意乱。
回了自己屋中,囫囵用过晚饭,已是月上中天。
送傩还是没来。
“好……你好得很。”宣焘信心满满地等了一日,到这时,终于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早起时那种狩猎般的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胸腹间一股莫名焦躁,以及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落感。
她不来,他却忍不住回忆昨夜在月下暗屋中,他对她那个逗弄的深吻。女子的腰肢那样单薄,就落在他掌中任由拿捏,紧闭的睫毛微微颤,神情被清冷的月光染得洁净如玉,却又沉陷迷离……
宣焘更觉腹下紧热,夜愈深,愈排遣不去。
这使得他英俊的眉弓下蕴了两道隐戾的阴影。
他不知道,送傩昨夜一夜难眠,今早做好了饭菜,送到还在熟睡的他屋中后,一整日都在房间中静念打坐。
宣焘赌她在情感上空白纯粹,初尝禁果必会方寸大乱,只对了一半。
送傩的心的确乱了,正因是初尝,因不确定自己该何去何从,所以她才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去想,而不去碰那“祸乱”的源头。
她心里是想见四爷的,这一点,骗不了自己。但在想清楚之前,宁愿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