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昱紧追着姜父不放。
自从他知道了姜珊的处境之后,他就相信姜珊根本就不会无缘无故做错事情,八成是受到了委屈。
姜父当然不会说到底是什么事儿，毕竟这事关乎他小女儿的名誉，怎么能跟外人说。
“你别问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姜父一口咬死话，不让傅言昱追问。
傅言昱看了看姜父又看了看姜珊，生意笑道，“就算是家事，但是打了人就不只是家事了。”
傅言昱话中有意，姜父哼了一声，“我打我家女儿是天经地义的，她是我的女儿，还能怎么着。”
“你这话不应该对我说，待会儿跟警察说去吧，”傅言昱边说边掏出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录音的状态。
显然傅言昱把刚才的话都录了进去。
姜父脸色一白，当即有些不安。
他是真有点怕，毕竟他在南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
他不怕去警局，警局也不敢拿他怎么办，不就是一个巴掌，不是什么大事，警察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说两句就算了。
他怕的是傅言昱把这录音发到网上。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要是这男人真的把录音给发出去，那对他的公司肯定有极大的影响。
姜珊捂着脸，嘲笑，知道姜父是怕了。
“爸你还不走，难不成真想进局子。”
姜父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这件事情外人在这，不方便说，只好掉头就走。
姜父走了之后，楼道口瞬间变得安静，唯有昏黄的灯光发出微弱而温柔的光。
姜珊捂着脸疼的厉害，刚才姜父那一巴掌不仅打在她的脸上，也打在她的心上。
她早就知道姜父压根就没有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但是，为了秦香和姜瑶对她动手还是第一次。
即使她早就想开了，但是这眼泪还是哗啦哗啦的往下流，她实在忍不住，用手背擦着眼泪。
但眼泪太多，根本就擦不干净，视线都开始模糊。
傅言昱顿时就慌了，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脑子也没有一点思绪，甚至连纸巾都忘记了拿，直接用手背帮姜珊擦。
姜珊此刻一脸的鼻涕眼泪，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傅言昱却把手伸了过来，
她拍掉他的手，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哪里像是平时的冷淡，就像个受惊的小兔子，惹人恋爱。
“你干嘛。”
傅言昱声音干巴巴的，“我只是想帮你擦眼泪。”
“谁要用你的手擦，你就不能拿纸，”姜珊瞧着眼前跟个木桩一样的男人都郁闷，就这智商和情商，他怎么能掌管那么多人。
不说能够花言巧语安慰她，再怎么说，拿张纸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会的吧。
“是要拿纸，我去找，”傅言昱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这般手脚无措。
他在兜里面掏了掏，发现刚好有一包面纸。
他拆开，抽了好几张，姜珊接过，擦干净眼泪鼻涕，没一会儿眼泪就止住了，但是眼睛红的厉害。
她原先是漂亮的双眼皮，这一哭，眼睛又红又肿，都变成单眼皮了。
她低着头，实在是难为情。
她哪里能想到回趟家，结果就被姜父扇了一巴掌。
这也罢了，结果刚巧被傅言昱撞到。
她想装作不在意，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结果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好到可以到对方家里面来的程度吧，”姜珊现在就想赶人。
她现在一副衰样，连她自己都不想看。
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慢慢消化。
等她心情平静下来了再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我今天找你是有些事情跟你说，但今天还是算了，等下次吧，”傅言昱也不急于这一时。
姜珊此刻也没有心情去听傅言昱说话。
她歪着头与他对视，即使她没说话，但是表情也极为憔悴。
她原本不想让傅言昱看她现在这副狼狈样，但是这就是真实的她。
一个被父亲轻视甚至跟厌恶的她。
她刻意与追求她的那些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是一个可怜虫。
姜珊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不由得苦笑，“既然被你看到了这一幕，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所以以后别再找我了，你应该找一个家境优渥，受父母宠爱的女生，怎么着也比我我好。”
姜珊有自知之明。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糟糕透了，实在是不想把另一个人给拉下水去。
总不能以后傅言昱也跟着她一起挨骂吧。
就算是她想撇清跟姜父的关系，但是对方终归是她的父亲，一年到头总会见那么几次，但是每一次都能把人气死。
就算傅言昱家庭背景极好，但摊上这样的岳父，也不是省心的事情。
虽说不敢打他骂他，但是姜父这人会利用人，肯定会想法子问傅言昱要工程，要项目，净干一些赚钱不赔本的事儿。
她站在中间，实在难办，就算是她什么忙都不帮，姜父也能顶着她的旗号办事。
就算是划清界限也没用，厚脸皮的人总是有办法的。
“以后别找我，对你我都好。”姜珊释然笑了，她觉得任何一个人看到今天这事，肯定不想趟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