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程渊面无波澜，“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谢谢了。”
下一秒，程渊又道，“我们这种要结婚的关系，你能带我上去看你爸吗？”
许柚依然摇头。
“你昨天自己都说了，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们这段关系就是类似于契约的关系，我家里面的事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干涉。”
程渊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是总得在岳父岳母面前装装样子。
许柚手紧握着椅子，好半响才开口，“我跟我父母关系不怎么样，不需要在他们面前装样子，可能过了这次也不会再见面了，你不用担心。”
许柚的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沉了。
程渊没说话。
直到许柚站了起来，程渊才说，“那你自己上去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许柚想说谢谢的，可是就想起刚刚程渊说他们之间用不着说谢谢的话，她又想了想，从包里翻出户口本和身份证。她脸色通红，还是把这两样东西递给了他。
“你帮我保管一下。”
程渊轻晒，“好，看来你准备的很充分嘛。”
两人约好了，今天下午四点在民政局前见面，但是没想到两个人先在医院里见到了，程渊猜许柚可能想先在医院看父亲，然后再和自己赴约，但是她把身份证和户口本给自己的行为真的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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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病房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许柚喜欢这种味道，皱着鼻子小步向前走。
许正阳帮他挑了个好时间，母亲田语香不知道去哪儿了，父亲许昌建也入睡了，就只剩下许正阳在接应她。
“姐，你来了。”
许正阳语气是藏不住的愉悦，他一直希望姐姐和爸妈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在他看来这就是关系缓和的第一步。
许柚应了一声没有在说话，之前在电话里，她已经从弟弟的口中知道了父亲的病情，现在她看到父亲也是五味杂陈的，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许正阳看着父亲瘦弱的脸，眼泪止不住了，“医生说了，没希望了，顶多能撑三个月。”
许柚没说话，她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她只是感觉有些伤感而已。
那个经常骂她是个赔钱货，次次纵容母亲做更过分的事情的他，如今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时光荏苒，她不想在回忆起的从前，现在在见到父亲时，又跳了出来。
过了挺久了，她还是不能原谅。
不知道是病房里空气不好，还是气氛真的太压抑了，她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她往窗外看，正好可以看到小花园的一隅。
她想离开了。
外面阳光正好。
临走前，她又给许正阳一万块。
她本来想休息一会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钱包瘪得太快了，要早点儿构思新小说了。
“我…走了。”
“姐，这也太快了，你再坐坐。”
“不了。”
许柚走出几步，又补充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了。”
许正阳想说点什么，但是，没说出口。
第12章 第十二分甜 领证。
12
许柚走出内科大楼，她才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整个人都感觉到神清气爽。一时间，她也不愿意去想那些令她烦心的事情。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依然在原地等她的程渊，没有缘由的，她加快了步伐，她可没有想要快一些走到程渊的身边，她只是希望能够快点离开这儿而已。
她离开病房以后，她虽然已经不觉得压抑了，但是她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心生不安，让她想要快一些离开这里。
“许柚。”
许柚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她，一时间她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因为这个声音时常光顾她的梦，一时间她心里面就只剩一个念头，跑，赶紧跑。
她往程渊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依然在树下，也不知道悠闲的在鼓捣些什么。
许柚也没有来得及多想就往程渊那个地方跑去，许柚虽然全程都没有回头，但是她也知道，田语香和她的距离在缩短，之前自己偷跑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她母亲把她追回来的。
许柚越想越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无暇顾及，不过，她很庆幸，程渊就在不远处了，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程渊不一样啊，自己待会儿求求他，他应该能拖着自己跑吧。
近了，越来越近了，她都可以看到程渊在从自己挥手了。
大抵是乐极生悲，许柚脚下一滑，她在运动中又不好把控平衡，重心不稳，她整个人前摔去。
身后母亲的喊叫声还在继续，许柚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眸，摔了不要紧，只是她知道，她这一摔，母亲一定会追上来的。
恍惚中，她感到脸上一凉。
想象中疼痛并没有来临，迎接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不是冷冰冰的地面。
“你跑什么跑？”
程渊眼神里带了一丝冷意，直勾勾的盯着她。
许柚没时间解释了，她刚刚在跑步，现在停下来也是气喘吁吁的，她胡乱擦掉眼泪，还时不时就往后看几眼，“…快跑。”
程渊不明所以，没有动。
许柚把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嘴里大口喘着粗气，许柚本来是想求一下程渊，让她带着自己跑的，可是她刚刚注意到了，程渊冷漠的眼神，她就断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