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几个字听不出情绪。
程渊突然语塞，他也不太擅长回答这种问题。
“那要我做什么吗？”
许柚摇头。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许柚看了一眼已经全黑了的天，终于露出了难过的神情，“我也不知道。”
没过两秒，她又补充道：“我想回家。”
她指的是她和程渊一起住过的那个家。
可是现在，她和程渊乌蓝镇开车到景城要三个小时，而后天早上，她还要去给爷爷扫墓呢，现在回去舟车劳顿，得不偿失。
“那我带你回去。”
程渊听懂了，就牵着她的手往车上走。
许柚也不阻拦，直到坐在副驾驶座才对他说：“后天早上我还要回村里，现在回去时间来不及。”
程渊想了一下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回去，现在开车回去，到了也大概11点，休息一天，那一天凌晨三点在开车过来。”
许柚：“？”
“是我开车又不是你。”
许柚主动握住程渊的手，皱眉道：“这样太累了。”
听到许柚这样说，突然精神百倍，“没关系，小事而已。”
许柚摇头，“太远了，去县城里随便找个酒店就可以。”
许柚不说话，程渊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如果今天我没有出现，你打算去哪？”
许柚看像不远处的医院。
程渊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你……”
程渊真正的是说不出话了。
许柚淡然道：“我今天吃了芋头。”
程渊：“？？”
他没听懂。
“我包里还有香蕉。”许柚笑笑，“我查过了，香蕉和芋头一起吃会腹痛的，我正好去医院看看。”
“你疯了？”
入夜了，山里的温度比城市里的温度低一些，程渊穿着单薄的衬衫，也感到阵阵寒意。
程渊没开车灯，车里一片黑暗，许柚的五官似乎也融化在黑暗里。
许柚无意识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刺痛的感觉才给她瞬间的清醒。
“我没疯…我病了。”
程渊手握得死紧，青筋凸起。
“我病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但是在这种时候，我还是会想办法让自己安全一点。”
黑夜里，许柚看他，他俊逸的面容都不在清晰，眼前的一起都变得模糊，这给了莫大的勇气，“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不然，你怎么知道我老家在乌蓝镇的啊，你看过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但是上面的地址不是这儿。”
程渊本来想说高中的时候就不小心看到了，乌蓝镇是景城辖区内的一个镇，他之前还百/度过。他也没想到一记就是记到了现在。
程渊说不出话，许柚自己给他找了个解释，“你查过我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发现瓶子里的药少了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了，但是，我感觉你对我太好了，我舍不得。”
程渊心里一凉，但程渊捏着她的手腕，似乎他一放手，许柚就会消失不见。
“我没想吃那个药的，但是感觉我自己好不了，我不想让白白担心你知道吗？好久没人对我那么好了，包括她的家人对我也很好，没钱的事情骗我说家里面有喜事，要我过去吃饭，只是我只去过一次就不去了，我知道他们对我挺好的，但是我也分的出别人可怜我的眼神。”
许柚转头看他。
“所以，你也在可怜我吗？”
程渊在摇头，“你自己不是说，你分的出别人可怜你对眼神吗？怎么了，你这个能力到我这里就作废了？”
程渊打开车里照明的灯。
“你要不要再看一次？”
许柚早已泪流满面了，程渊伸出手去，许柚不自然的转过脸。
“我…我不看。”
她哭过的声音更加软糯。
许柚的这点小力气，在程渊眼里无异于蚍蜉撼树，程渊一手捏着她的小脸，一手笨拙地给她擦眼泪。
只是许柚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程渊干脆把脸也凑过去，薄唇贴上她湿热的小脸，小心翼翼地把她脸上的泪吻掉。
“你…放开。”
许柚气到，她刚哭过，说话依然是抽抽搭搭的，眼睛倒是很明亮。
程渊意犹未尽的离开，痞气十足道：“我要是可怜一个人，我也不至于把我自己赔上。”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不会可怜人。”
“……你把灯关了。”
许柚在解除禁锢以后，她就低下头根本就不敢看程渊。
程渊淡笑，“好，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看出来，我在追你了吗？”
许柚喉咙发紧，在程渊的注视下，许柚感觉自己说不出话，在程渊期待的目光下，她点头。
周围恢复一片黑暗，许柚才感觉好了很多。
她这才提高音量道：“不可以。”许柚越说越小声，最后两个字几乎听不到。
程渊还是理解她的意思了。
“这么就不可以了？我硬要追你 ，你倒是说啊，为什么不可以？”
许柚咬着下唇，说不出来，她心思敏感，而且是个悲观主义者。
“我…好不了，你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