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面对她时，他便会想起那些折磨人的回忆。
这样下去，她怕他会疯掉。
成欢平静的说道：“可是你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面对再次回来的我。我们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毫无嫌隙的相处了，秦应寒……”
她垂下了头，眼睛里带了受伤和自嘲，“我在你眼里，已经……脏了，是不是？”
“没有！”秦应寒疾声否定，“我只是……只是暂时还接受不了自己所知道的这些。成欢……”
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颌，在看到她湿润通红的眼睛时，猛的愣住。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似的。
“我混蛋！我就是个混蛋！”他自责而懊悔的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成欢怔住了。
他紧紧抱住了她，声音嘶哑：“我刚刚不该那样对你，我禽兽不如。成欢，对不起，对不起……”
成欢心里五味杂陈，伸臂回拥住了他。
她将头埋在他坚实的胸前，哽咽着说道：“秦应寒，要不……我们先试着分开一段时间……”
“我不想分开！”他打断了她的话，固执的语气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孩子。
成欢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崩了位面，我会等你。等你能接受所拥有的记忆了，能接受现在的我了，我们再在一起，好吗？”
秦应寒闭口不言，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
很显然，是拒绝的意思。
“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了。”他哑声开口，就只有一句话。
多余的，他没资格说。
他拥有冥夜的记忆，又岂会不知这一切全是冥夜设的一个局。
他，以及闻洛他们这些位面的男人，全都只是冥夜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包括成欢在内，也只是一枚棋子。
成欢确实不是一个好女人，更不是一个愿意专情的女人，但是，她从不滥情。
在每一个位面，对每一个攻略对象，她都是真心的。
并且，除了攻略目标，她再也没有跟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有过纠缠。
他恼她，气她，无非就是在得知她是自己的唯一。而自己却不是她的唯一后，心里不平衡。
说到底，根本不怨她。
每次回到空间后，她所有的感情记忆会被弱化，甚至有可能会被消除。
这也注定了她无法深刻的去记住一个人。
这本就是一个需要「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任务，专情，只会让她受伤。
无心，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连他都在劝她并不需真心实意的去对待每一个人，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可是……
劝她的话是真，对她的气恼也是真。
那些憋在胸腔里的，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的嫉妒和醋意，更是真。
他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一方面，他希望她不要真心爱上任何人，这样便不会有难过和伤痛。
可是另一方面，他却又希望她能永远记得自己。
第290章 你好，秦博士（25）
甚至，到现在都还在不切实际的奢求着，她能永远都只属于自己。
呵！
这样的自己，多么的可笑，可悲，可怜。
更是可恨！
两个人相拥无言，悲伤的让人窒息的气氛，在空气里寂静的流淌。
良久，是成欢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仰起还挂着泪痕的小脸，问道：“秦应寒，你……还爱我吗？”
她经历了这么多位面，自认心理素质比秦应寒要好。
所以，她打算为两个人寻找一个可以解决矛盾的方法。
既然都舍不得彼此，舍不得离开，分开了只会让双方更痛苦，那何不直面现实？
秦应寒抬手为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哑声说道：“除非我死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不爱？
“那要不……”成欢皱眉，依旧觉得自己接下来话，太过绿茶和白莲。
幽叹一声，她终是说道，“要不，你就试着忘掉那些，或者把那些人都当成是你？再或者，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完整的人，就当成一辆自行车。”
“然后，你的自行车被别人骑了一圈，又跑回来了？”
“成欢！”秦应寒瞬间黑脸，心中的悲伤，一刹那便被气恼和无奈替代，“你这什么虎狼之词？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了，赶快把嘴闭上，别说话了。”
成欢瞬间拿出了小作精的真本领。
两只白皙光滑的小手，扶在秦应寒窄腰的两侧，轻轻晃着他，声音软糯娇甜：“人家就是想哄哄你，让你开心一下嘛。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生气了？嗯？”
秦应寒本就在为前面的行为而恨死了自己，如今又见成欢这般反过来哄他，哪里还会生气？
心底的不甘和酸涩，因她的讨好，就像是迎来了太阳的山间薄雾，慢慢消退了。
郁结了多天的心情，仿佛拨云见日般，一片明朗。
成欢说的很对。
那些人同他一样，全都只是残魂碎片，他们全都是由一个完整的灵魂分裂而来。
他完全可以把那些人当成是他自己。
甚至，他也可以把自己当成是冥夜。毕竟，冥夜所有的记忆，他全部拥有了。